我躲在铁道桥下,靠着桥墩蜷曲着身体
铁道桥以外的狂风暴雨仍旧肆虐着这个区域
离开家里到现在到底过了多久呢?
十分钟?二十分钟?还是一小时?二小时?
由於我刚才离开房间是要准备去洗澡,因此我没戴手表,也因为台风来袭列车停驶,我无法从列车通过铁道桥时的声音和震动判读时间
好冷
虽说现在是炎热的夏天,但在台风带来的阵阵强风豪雨的侵袭下温度早就没有前几天来的酷热难耐,而且我刚才在大雨中奔驰了好一段距离,身上没有一处不是湿的,即使我躲在桥墩旁能躲过暴雨的肆虐,却难逃狂风的侵袭;真希望我是只会挖地洞的狗或着有随身携带铲子,只要挖个洞把身体埋进土里可以甚麽事都不用管了;可是我既不是只会挖地洞的狗,也没有随身携带铲子,所以我只能任凭狂风欺负我这只不会挖洞的落水狗
大外加冷的风无情将我的体温带走,也渐渐的带走我的意识
「运幸!」就在我即将失去最後的意识时,我彷佛听到了爸比的呼唤声;爸比,对不起,我不行了,让我好好休息吧,松文伯伯,如果我们真是亲生父女的话,希望我们能在那个世界重逢,我就这样慢慢的闭上了眼睛并躺到了草地上,突然感觉到身上裹着一条毯子之类的东西,隐约中听到爸比的声音
「…运幸你醒醒,振作点…」
爸比不晓得在和旁边的人说了些什人把紧接着我抱了起来,并开始在雨中奔跑
因为爸比紧紧抱着我,所以即使狂风暴雨依旧下着,我却逃过了狂风的侵袭和暴雨的肆虐,也因为这样我不再感受到寒冷,只不过身体依旧好热,好痛苦
这时爸比停下了脚步,跪了下来,我忍着痛苦微微的张开了眼睛,在模糊的视野中我看到了爸比将头贴近我的脸颊并说道:「运幸,求求你,求求你别丢下我们,你是我们的女儿啊!」
我的脸颊上滑过了一行泪,这是雨水,还是爸比的泪?抑或者是我的眼泪?我不知道,我唯一知道的是现在我也只想像爸比一样将头贴近对方的脸颊盼望奇蹟降临
过了一阵子「我们回来了」
「你们父女俩怎麽全身都湿透了,快点进来换衣服」妈咪站在玄关一脸担忧的看着我们
「你先带运幸去洗澡,衣服我自己换」说完,爸比将我从他的怀里地给了妈咪的怀里後回到了房间
「运幸,你还好吗?」妈咪问完後从爸比的怀里接过我
「好烫!你发烧了,洗澡水准备好了,快洗一洗换好衣服後回房间躺着休息,初阿姨马上就来了」
我在妈咪的搀扶下用仅存的意识和力气洗完了澡,随後我在换好了衣服回到了房间并躺在床上後便跟着意识坠入无止尽的黑暗中
「哈…哈…哈…哈…哈」
我在自己的沉重的喘息声中醒来
身体好热
高烧只是稍微缓解而已,还未完全退去,加上止不住的喘息,让我呼吸十分的困难
只是,让我呼吸困难的并不只是高烧而已
和生理上的高烧相反,心理上是异常的寒冷
脑中一片空白,只是看着天花板,任凭不知道是因为生理上折磨还是心理上的痛苦而从眼中流出的止也止不住的眼泪在脸颊上留下一道道厚厚的痕迹
「是吗?运幸她已经知道真相了吗?」从下方的客厅隐约传来了一个声音,那是妈咪的姊姊,也就是我的阿姨同时是绿山医院的内科权威-绿山初医师
「既然她知道了就没必要再继续隐瞒她,把该让她知道的事都让她知道吧,只是要考量她的情绪反应,不过现在要注意的是以运幸这样的身心状况她的症状随时会恶化,你们两个考虑一下住院的事宜吧」
「我们会再考虑的,姊姊,谢谢您专程过来,请慢走」
阿姨离开後过不了多久,我的房间门被打开了,原来妈咪进来帮我换毛巾,不过她甚麽话都没说,只是在我的书桌在放了个东西就离开了
我想爬起来看妈咪放在桌上的东西,只是意识却慢慢消失,因当是因为感冒药的关系吧,等我看到时已经是我再次醒来的时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