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过後,江少肆开始闯进乔舒晴宁静的生活。
下课收作业簿到导师室,乔舒晴独自走在中庭里,突然一道熟悉声音从身後传来。
「乔乔,你头上有树叶。」
乔舒晴下意识伸手摸着头发,头发上什麽都没有,转头冷冷瞪住走在後面的江少肆,他满脸坏笑指着旁边一棵大树说:「头上真的有树叶。」
欠扁!
体育课坐在树下休息,乔舒晴习惯把头发绑成长马尾,防止运动时头发散乱,坐着坐着,突然感觉马尾被轻轻扯动一下,转头一瞧,江少肆单手托腮蹲在後面,另一只手拉着她的马尾在研究。
「乔乔,根据调查,百分之七十的男生都喜欢女生绑马尾。」
乔舒晴无言了一下,马上抽掉发圈,把长发整个放下来。
江少肆起身抿唇一笑:「我是另外的百分之三十。」
好烦!
就算走在校园里,隔着很远的距离,江少肆都会故意和她挥手打招呼,像在刷存在感,乔舒晴总是冷冷撇头,当他是透明人。
江少肆瞧她不理人的模样,反而觉得有趣,总是笑得特别开怀,这让乔舒晴每天上课,除了被傅明哲锲而不舍借笔记抄作业外,又多了一个苦恼。
由於热音社的社员放学後经常要留校练团,黄姿伶和傅明哲自开学以来,两人都是同进同出,因此渐渐有风声传出来,说傅明哲喜欢她。
实际看到两人在班上的相处,傅明哲总是不断献殷勤,主动帮黄姿伶做班务,而黄姿伶也大方接受他的帮忙,一点都不会客气,这种相处模式,让乔舒晴渐渐感到不妙。
根据她国中的了解,黄姿伶喜欢暧昧的感觉,喜欢上她的男生都有点可怜,因为没有拒绝,总是维持着朋友关系,让男生对她抱持着期待,想放又放不掉,就像是心灵上的凌迟。
这天清早,乔舒晴刚进到教室,傅明哲一如往常走过来,说道:「我问你,姿伶跟你聊天时,有没有聊到我?」
乔舒晴没有回话,心想该来的终究躲不掉。
「她都跟你说什麽?对我有什麽感觉?」
「这种事,你应该自己问她。」
「笨喔!就是问不出口,而你是她的好姊妹,我才会想要问你,如果那麽简单就能问,那我干麽要拉下脸问你?」傅明哲露出一副觉得她很笨的嘴脸。
「感情是个人的隐私,既然你认为我是姿伶的好姊妹,那我就更加不能泄露朋友的隐私。」乔舒晴拒绝回答,因为爱慕者透过好姊妹打探黄姿伶的心意,这种事从国中开始,她已经应付过好几次了。
「我只是想知道姿伶对我的感觉,你干麽想得那麽复杂?」傅明哲被她严辞拒绝,脸色更加难看,却又不肯放弃地解释,「姿伶让我摸不透心思,明明开学的时候,她主动跑来找我聊天,看起来好像对我有意思;但是热音社迎新泼水的时候,我就站在她的旁边,她却跑去躲在江少肆的背後,拉着他帮她挡水。」
乔舒晴感觉脑筋抽了一下,有点会意不过来,黄姿伶怎麽会找江少肆挡水?
傅明哲继续说:「热音社有很多乐团想找姿伶当主唱,她却迟迟没有答应,直到上个星期,子威社长公布圣诞音乐大赛的资讯,她马上跑去找江少肆,问他要不要一起组团参赛,我觉得她根本在等江少肆开口找她组团。」
「江少肆答应了吗?」
「噗——」傅明哲夸张地喷笑,彷佛听到什麽大笑话,「江少肆都不知道会不会弹吉他咧!因为从开学到现在,社团里没人看过他弹吉他,只有看到他在玩键盘,玩得跟疯子一样,社长也随他胡闹去。」
乔舒晴心里有些纳闷,江少肆到现在都没有弹过吉他,如果喜欢玩键盘,那为什麽不直接加入键盘组?
「说到子威社长,姿伶最近突然想学爵士鼓,社长放学後都会留下来教她,我觉得她对社长也是别有心机。」
「是吗?」她心里更加詑异,因为黄姿伶没提过学鼓的事。
「不信,你放学後去热音社看看。」傅明哲恼怒地踢了一下桌脚,语气里满是轻蔑,「如果姿伶不喜欢我,那为什麽我在帮她做事时,她完全都不拒绝?再说,社长的鼓技又没有很好,打的比我的乐团鼓手还差,怎麽会找他来教?」
「子威学长没有你说的那麽差吧。」乔舒晴听了有点生气。
「那是你不懂,才会觉得他打的好,内行人一听就知道不行!」
「或许学长的鼓技不是最好的,但是热音社在学校里的风评很好,他的管理一定占很大的功劳,你只是一个社员,对社长最起码要表示一点尊重吧!」
「管理社团有什麽困难?搞不好我会做得比他好。」
「我不想跟你争辩,麻烦你离开我的座位。」
「等一下!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他伸手按住她的肩头。
「不要碰我!」像被烫到似,乔舒晴整个人瑟缩一下,用力挥开他的手。
傅明哲脸上覆着一层怒气,伸手揉着被她甩疼的手背,语带讥讽:「乔舒晴,你真的很死脑筋,就跟以前一样笨,让人看了就讨厌,想狠狠踩你一脚。」
乔舒晴的脸色瞬间刷白,脑海里闪过小学六年级时,全班男生排队欺负自己的景象,小霸王的脸逐渐和傅明哲的脸合而为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