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成绩出炉那天，我们学校没有纸本成绩单，而是公布网路上，登入自己的学生帐号查询。
时间一到，大家纷纷拿出手机开始登录，网路被挤得水泄不通，进度非常龟速，有人急得跳脚，或是对手机咆哮，做出根本无济於事的动作。
「啊，终於！」当画面不再一片空白时，我像是百货公司周年庆在外排队的人群，有着开门那刹那的愉悦。
我的成绩不算太难看，幸好。
想当然尔，不用说全校第一也知道是谁了。
「恭喜啊。」我对正在玩手机的颜浩晨说。
「嗯。」他听这种话应该听多了，也没有明显的情绪起伏，我也只是礼貌性的祝贺。
「欸，雨棠！」茵泛从教室外一走进来便朝我大喊。
她跑到我面前，「班导要我开始做运动会要用的加油海报，要不要一起？」
运动会在两周後举行，这将会是我目前的记忆中，第一次参加大型的学校活动，我一定要好好参与，况且做海报应该也挺好玩的吧。
「好啊。」
「那你放学每天都可以留下来吗？」她露出欣喜。
「可以。」打电话跟妈说一声就可以了。
「嗯，今天我们先去买材料，那我再去找人手帮忙罗！」
我点头，茵泛正要转身离开，霎时却硬生生被一句「等一下」停下动作。
开口的人是颜浩晨。
「怎、怎麽了？」茵泛惊讶他会叫住自己，老实说连我都吓到了。
「算我一份。」
我和茵泛瞪大眼睛，只差下巴没掉下来。
「为什麽你会......」茵泛打算开口问他原因，但他感觉不想跟我以外的其他女生谈论过久，呃，前阵子发现的，他直接了当的说：「我想帮忙。」
「好、好吧。」
我怎麽觉得茵泛跟颜浩晨讲话就会一直结巴？也是，她应该业对这次与冰块的谈话感到惊讶。
等茵泛走远，我挤眉弄眼的问他：「到底是什麽原因？不只是纯粹想帮忙吧？」
他冲我一笑，伸手捏了我的脸颊，「因为你。」
「因为我？」
「这样才可以一起搭公车回家。」
「其实你可以自己先回家。」
「但我想和你一起。」我没有听到这句话所以高兴喔，真的。
「你的脸热热的。」他的手来回扯动我的脸颊，我拨掉他的手，「才没有！」我抚上被他蹂躏过的脸颊，还真的有点热。
「不要只是因为我而留下来没做事......」我小声嘟嚷。
「放心，我会帮忙。」
在你面前，我总是说着违背事实的话。
*
放学时，我内急想上厕所，所以让颜浩晨在校门口等我，待会要跟茵泛一起采买。
到了洗手间，一个香水味飘进我的鼻息之间，是一个熟悉的香味。
洗手台的镜子倒映的是李妍星的脸。
我没多做理会，发现三间厕所只剩一间厕所空着，我才要向前开门......
「不好意思，这间是我要上的。」李妍星挡在厕所门前。
「那可以让我先上吗？我很急。」
「可是是我先来的。」她矫情的故作委屈状。
尼马，你只是在洗手台前补妆。
「对不起，你先。」忍下一肚子怨气和想骂脏话的冲动，站到後面，等待其他间厕所。
「谢谢。」迷倒众生的女神式微笑，现在对内急的我来说再厌恶不过。
可恶的还在後头，她没有直接进入厕所，又回到洗手台前，慢条斯理的从豹纹化妆包拿出粉饼补妆。
我火了，怒视着她。
从镜子的反射，李妍星看见我这般不爽，自然是顺了她的意，她的嘴角扬起不易察觉的弧度，「啊，不好意思，可以等我补完吗？」
都扑的比水泥墙还厚了，补什麽？
真想这样回她，但我已经不想理会她了，跟她杠上是浪费时间。
看见我没什麽反应，李妍星觉得自讨没趣，转身面对镜子继续她的水泥工程。
待我上完其他间厕所出来，洗完手准备去校门口会合颜浩晨，她刚好跟在我後头接着离开。
奇怪？不是要上厕所？
「你不是要上厕所？」我问。
「突然不想上呢。」没给我斥责她的时间，秀发一甩，优雅地走出洗手间。
她的恶作剧是对我的一种宣示，想必未来也不得宁静了。
*
「怎麽那麽久？」没有不耐烦，颜浩晨只是纯粹的询问。
我不想把李妍星的事告诉他，显得像在告密，没气度，说了她会更讨厌我，对我没有好处，而且也没确切的证据说明她在整我。
「厕所蛮多人的。」
「喔。」
「走吧，茵泛在等我们。」我很自然地牵起颜浩晨的手，我完全没发觉异样，他却发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