滴答、滴答的的雨声轻轻拍打我面前的玻璃窗,
这是梅雨季结束以来下的第一场雨,也是即将来袭的台风前兆。
窗外的人们,正慌张的在街道上急步跑开,
每个人都想避开这阵突然的雨,只是外头除了这间图书馆外,
根本没有避雨的地方。
我不禁想:既然没有可以躲雨的地方,
为什麽要急着离开避不开的雨中呢?
正在发想的时候,一位戴着遮阳帽,
身穿一系白色上衣黑色连身裙的的女孩正经过在我的窗前,
飘逸的身形,手持着一把雨伞,背着黑色的背包,
独自站在雨中,正左顾右盼地看着身边四处散开的人群。
没多久,伴随大雨的街道上只剩下她一个人,
最後她转身离去,消失在我的窗前。
我的眼光再度回到办公桌上,这里是图书馆,
图书馆管理员是我的工作,我已经在这里待了漫长的岁月,
外头时光的任意流逝,似乎影响不了图书馆内里的一切变化。
安静的环境,书卷及桧木的香气,窸窸窣窣的翻页声,
就在这安静的空间里,每一天,我总是可以享受这美好而惬意的的时刻。
这是一栋纯桧木的日式建筑,是日据时代日本人留下的建筑,
历经了百年岁月与风雨沧桑,成了罕见的文化遗产。
市政府为了活化及保护,特意将这里翻修成图书馆。
馆内一共有八道窗户,坐落於四个方向,
窗户采用的是纯透明的木头格状玻璃,使得室内采光非常好。
我很难想像,一百多年前住在这里的日本人,他们到底是如何睡午觉的?
甚至有时候,当阳光洒进玻璃,我便要戴上太阳墨镜,
才能保证我的眼睛是处於张开的阶段。
常会有许多不明究理的人看见,总以为我是个干按摩的盲人。
平常,窗外的行人们总是愿意在外头停下脚步,
抬头看看这栋美丽的建筑物,只有少数的人会踏进图书馆内。
馆内的藏书并不多,数来数去也就是八座书架,
代表了我的工作量并不会很繁重,
虽然没有甚麽升迁的机会,也没有任何同事,平时除了整理藏书和归纳之外,
大多的时间都是在看着玻璃窗外的人们穿梭来往,偶尔闲暇时,
我也会从书架上拿下书籍,然後阅读。
这间图书馆规模很小,已经很多年有没更新书籍,
都是一些陈年旧书,就连金庸小说都是最早期的版本,
再加上空间不大,所以平时不太有人愿意坐在在这里阅读,
来的人,总是来借书或者是还书的,呃,可能还有一些装文青的。
我喜欢这样的环境,基本上没有其他人会在这个空间发出太多的声音。
也是因为这些原因,这也是令我愿意留下在这间图书馆工作的原因。
窗外的雨越下越急了,雨水拍打在地面上的声音也越响亮,
溅起的水花也漾起了一些涟漪。
那身穿白色上衣的女孩,再度走回我的窗前,
手里拿着一张黄色皱褶的地图,她正背对着我,。
黑色的长裙随着风飘逸着,一个人静静伫立在雨中。
女孩个子不高,却是属於站在人群中,任何人都能一眼注意到的类型。
放置在桌上的拿铁咖啡,正冒着缕缕白烟,那是温度的象徵。
我端起往嘴里递了一口,再度轻轻的放下。
浓郁的咖啡香,书卷的香气,依然弥漫着这安静的空间。
玻璃窗外的女孩,似乎找不到可以避雨的地方,依然左顾右盼寻找着安身之所。
我打开了窗户,轻声叫唤着站在窗外的女孩:
『小姐,雨越下越大了,先进来躲个雨吧。』
戴着遮阳帽的女孩回过身来,抬头望了望我,突然会意,
对我笑了笑,点了点头,用着特别的腔调说:「好。谢谢你。」
女孩带着一副太阳墨镜,是那种看不清双瞳的墨镜,
白皙脸庞沾了几滴雨珠,皮肤很白,唇色上抹上一道红。
女孩便向我的方向迈出了步伐,朝着我走近些。
跨过台阶门槛,走进了图书馆内。
我向蒋介石发誓,这个女孩我觉得很熟悉。
女孩刚踏进馆内,视线便不停观察四周的环境,
紧张的双手抓紧背包的肩带,
像是个好奇的孩子走进博物馆,不停地四处观望,
彷佛在图书馆里试着寻找些甚麽?
馆内的空间虽然不大,也没有华丽的装潢,
但下午时分的馆内是很明亮的,即使再怎麽不专心,
走路不至於会撞到桌角,任何事物都能一眼看完。
想要藏个人都是件不太可能的事情。
『小姐,你的口音很特别…?你不是台湾人吧?』
我好奇地开口询问,打断了女孩正左顾右盼的动作。
女孩站直了身子,然後理了理耳际边稍微凌乱的发丝,
『我是广东人。』女孩甜美的一笑。
※我们说不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