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阳还在国外吗？」温冠呈嗓音低沈，手指在键盘中来回穿梭。
「没有出境纪录，但邻居近几日都没有发现踪迹，问了他亲人也只是敷衍回答而已，还要继续查吗？」一头的司卫也是很忙碌，温冠呈这几天重要的文件都交给他核准了，几乎是忙的不可开交。
「不用了，派人多加留心他住对地方，暂时不要有动静⋯⋯」
「冠呈。」司卫停下手边的工作，喊了他一声。
「嗯？」他笔迹端正，纸一张张的叠上公文档，沙沙的声响成了两人沈默中的那份严肃。
「如果我那天看见的真的是孙阳，他会带给九小姐什麽样的伤害？」
两人一瞬间停止了呼吸，这件事他略猜测是孙阳下的种，没想到又在司卫口中听见这番推论，整个人心神不定，大步的走出了书房。
关於九奈的病情，司卫还并不知晓。
「冠呈你还在吗？」他拧眉，电话那头却没有回应的答语。
他知道九奈在这栋房子是安全的，顾虑不了那麽多，看到客厅上那小小人儿时，他扔下了手机，安心的走去。
见她在睡觉，他也不打扰，静静的看着。
九奈睡觉时很没安全感，她抱着沙发上的两个小抱枕，小嘴还轻微噘起，像是再讨糖吃，温冠呈不知道该笑还该骂她蠢，弯下身躯，将她带回房里。
「不要，孙阳不要走⋯⋯」
一放下，她就失了安全感，拼命的抱住他的颈子，喊的却不是他的名字。
一把温柔又锐利的剑插入他心房，死不了，但疼的要命。
明明他付出比他还要多更多，却敌不过一个目光的锺情，也许那时候司卫没有相救，她也会心甘情愿的将自己奉献出去。
盖上暖呼呼的被子，温冠呈那柔光夹带着伤感的情绪，拳头握的紧，看见她脖子间大大小小的吻痕，呼吸变得急促。
门关上了，幽暗的明灯失去了色彩，剩下夜色点缀着星辰在闪耀着。
即使她心里没有他，他也要尽力的为自己留下一个位置。
*
司卫被突如其然的挂掉电话，心里很不是滋味，工作缠身，照这样下去过几天他会因为肝硬化而送急诊了，突然想做菜，车开着开着就到了超市。
「哥，我想吃皮蛋瘦肉粥。」司梦苛年纪大了，却还是耍着孩子气代求慾望的看着购物车前面的小座位，「我想坐，哥推我。」
「罢了，待会卡住我可救不了你。」眼神盯在粥需要的肉丝，嘴里还不忘答应，随手挑了几盒鲜嫩的肉质，他又往绿色产品的方向走去。
「哥！」她跺脚，鼓着两坨腮帮子。
「别吵，丢人。」不想听见烦人的闹声，他脚步越放越大，想让她安静会，停在试吃区面前，才发现司梦苛已不见踪影，她大概是晃到零食区那里了。
这时，杂七杂八的争吵声变得很刺耳。
「我吃几口有什麽要紧，试吃不就是要给客人享用美味佳肴的权利吗？你们这员工真的很糊涂，进入社会就得学会看人脸色。」大妈头发烫的又卷又澎，圆胖的脸全因愤怒而染上了些许赤色。
「很抱歉，但是试吃归试吃，该有的尊重还是要⋯⋯」年轻女子马尾绑的很低，说话时不敢迎上他人的眼光，只是说了一些内心话，就被大妈打断了。
「尊重，我在这个吃东西你们也不搬个椅子出来，要不告诉你经理我以後绝不投资这间破店了如何？」说话傲慢无礼，一副狂妄自大的鄙视她全身，「女人就别那麽多话，小心嫁不出去。」
原本想替她说话的人听见身分後，也就默默地在一旁看戏，没有人阻止那辱骂的来源。
女子看了大家的眼神，惊见大家都撇开视线尴尬的望着别处，她红了眼眶垂下眼帘，接受那无情的指责。
「现在年轻人怎麽都那麽没礼貌，没想到你一副乖巧的样子，说起话来还真是尖酸苛薄。」
「再看看你这样子，该不会是被男人包养又被抛弃吧？难怪显得瘦弱无助，男人小三都吃这种⋯⋯」
「父母应该也不是什麽好东西⋯⋯」
锐利的眸子眯起，他赫止了难听的尖锐声，「尖酸刻薄的是你才对吧，股东又如何，换一个不就行，这样子看来，阿姨你家人肯定跟贼脱不了关系。」
众人目光聚集在那一个说话不带脏字的人身上，他们顿时觉得没有帮上忙，愧疚感涌上心头。
「你又是什麽人？」大妈笑了一声，「年轻人最好不要插手我们长辈的事情，不然後果如何你也无法反悔。」
「哦？」目光一撇，心狠狠抖了，「小姐，不继续说？」
低着头的女子没有看司卫，她目光焦点投射在地板上，「我不知道，等经理来⋯⋯」
「哼，你看他都点头了，分明就是她的错。」
「闭嘴。」两个字简单明了，却足以震撼人心。
她霎时抬起头，两行清泪滑了下来，看见司卫，明显动了摇。
「季雁，你究竟要懦弱到什麽时候。」明眸冷飕飕，散出的气场如此强烈。
事隔三年，看见的季雁，还是一个没有主见的人，她没有变。
车上，季雁感受到那两颗红火炭的眼睛，不太舒服的看着窗外，她小手拉了拉门把，颓气的松下肩膀。
「锁了。」明明没在看她，却能知道她心思是什麽，那麽多年过去了，她的小动作还是那麽的清晰。
「我还要工作。」水灵灵的大眼斜着眼看了指针飞舞，紧张的连手汗都挤了出来。
「为什麽会回来？」第一句话，没有问太明了，却让清眸挥去了颜色。
「照顾⋯⋯我妈。」
已入年迈的家母，如今病重到需要住院，而那高昂的费用，让她日以继夜工作以求母亲能够活在这世上久一点，可她什麽都不会，只能打打临工，转一些微薄的薪水，来贴补家用。
而今日遇到司卫，她满含抱歉的眼神重的如背负一切重担。
「那为什麽，要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