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靖雪 — 謀士

正文 靖雪 — 謀士

「先生的意思是你不想卷入朝堂事宜?」

燕王喝了一口茶,靖佑挨着火炉倚坐在燕王对面,牙牙在一旁呼噜的熟睡

「是的。我不会选择任何立场,但是如果你或是太子有任何问题随时都可以询问我,我预计还会在都城再待个几年,且之後会搬到别处居住。」,靖佑的手掌顺着牙牙的棕毛轻轻滑过,燕王一脸困惑的看着他,开口问说:「先生隐居幽山多年,怎会在此时此刻来到这喧嚣之地居住呢?」

「我在都城尚有些未了之事,无奈大病多年在幽山上将养着。如今趁着身体好些,便赶紧回到都城了靖某的宿愿。」他露出一抹微笑,燕王也不好意思再追问。瞧着他苍白的脸,总觉得有种熟悉的感觉,或许是自己多心了。

「好吧。不打扰先生休息了。本王若有事情要向先生请教再派人来。」燕王站起身,靖佑也起身行礼目送他离去。

正坐在廊下候着得晓驹看到燕王离开,便赶紧走进靖佑的房间

「你不会…」晓驹一进门就开口质问,但是靖佑只是看着她不发一语。过了半刻晓驹点点头,她自责自己真傻,怎麽会有如此愚蠢的念头。

隔天一早,林元骑着马随着马车到林府接靖佑,他何尝知道太子邀约的真正对象是靖佑,所以把事情跟以和翰交接好後立刻出发。

靖佑看到他,露出了笑容,在得佑搀扶下进到马车中;昨天两人分手时,他一直想不通那麽多地方怎麽偏偏挑中那是非之地,那场火灾直到现在他偶而还是会梦到,要不是当时父亲带他到战场上学习,只怕自己今天也不在了。等到回过神时目的地已经到了

「林统领,真不好意思,百忙之中还要你过来一趟,也多亏你都城百姓得以安贫乐道。」太子先行握住林元的手,接着在故做讶异跟靖佑打招呼。

「太子殿下」靖佑毕恭毕敬的行礼,同为兄弟怎麽跟燕王截然不同,不过两兄弟个性倒是一样不怎麽讨喜。

「靖先生客气了,我从皇兄那边听说了先生惊人的才干…啊!忘了先生体虚,我们进屋聊。」太子谦逊有礼的引他们到书房叙话。

「他到太子那边了,燕王不担心吗?」卓澔将军询问正站在火炉边闷闷不乐的燕王

「反正他都说不会选立场,此人一言九鼎,不用担心。」说完又转身看着卓将军

「你下去吧,叫福伯过来,带着这个月个馆的收入及花册」

「是」

既然要夺嫡,那得要有足够的银子才行,他走回案前坐下继续筹谋其他事宜。

主街上

「臭小子,给我回来。」酒馆老板拿着扫把追着一名伙计,年轻的小子吓得到处乱窜踢翻了好几个桌子,本来在用餐的客人也赶紧躲到一边怕遭受波及;酒馆老板气得随手抓到什麽就拿起来丢,突然一名身着全黑的男子走上前帮忙,徒手接住老板丢过来的东西。

「你干什麽!」老板脸色胀红的瞪着对方,男子倒是神色自若的翻看着他方才接到的东西

「欸!别乱翻咱们家的帐簿」另一名伙计走上前抢走东西

「他犯了什麽错?」

「他呀!偷东西!亏我照顾他那麽久」说完又抄起手中的扫把想打人,男子身手抢走扫把

「多少?」男子抬头望着老板,眼神冰冷无比

老板说了一个数字之後,对方把钱扔在地上然後带着受宠若惊的夥计走出酒馆。

「你偷什麽?」这名伙计看起来还只是个十岁左右的孩子,他跩着衣角身体一直在发抖,他蹲下身与男孩对视,双手搭在他的肩上安抚他

「过期…过期…的饼」

男孩硕大的泪珠滴在衣服上,男子帮他擦乾眼泪说:「乖,不哭。我叫江极,你呢?有家人吗?」

男孩摇摇头说:「是酒馆老板收养我,我没有家人也没有名字。」,江极厚实的手掌滑过男孩的脸庞

「江阜,这曾是我爹的名字,希望你会跟他一样成为一个优秀的人。走,我先带你去吃东西。」江极拉起他的手往主街走去。

「所以先生的意思是我只要有疑问随时都可以派人向您请教?」

「是。不过您位居东宫之位,文武双全聪颖过人,皇位对您而言应该是唾手可得,又怎麽会需要我的协助呢?」

「靖先生过奖。既然你已表明立场,那本王也不好多说什麽。」太子起身走到自己的书架前拿了几卷卷宗摊在桌上

「先生看看可好?」。

靖佑随手翻阅了一些,突然他抓紧了胸口咳起来,林元见状赶紧拍着他的背

「先生怎麽了?」林元摇摇头示意太子先别说话

「对不住殿下,靖某只是旧疾而已。」靖佑缓过来後赶紧向殿下致歉,太子挥挥手说并无妨碍,并且说今日就先说到这要他先回去休息。

「你还好吗?怎麽突然又发作?难不成你在太子桌上看到什麽?」靖佑嫌马车太闷,只好坐在林元的马上让他拉着,得佑则先行随马车回府。

「没有,只是突发而已。这位太子真的很有自己的想法,你看到他桌上架上那些纸片书籍没有,都是他想推行的政策,比起燕王他更有主见。但这样的人又是皇室宗亲易自视甚高,刚愎自用,我们必须盯紧些。」林元点点头,想起自己父亲也说过一样的话。

「统领」

林元手下的一位副将从大街後方骑马奔驰过来,见到他立刻下马行礼报告说:「方才有人在大街上欲刺杀一位商贩,幸好有一位大侠经过逮住人,不然我们赶到时或许人早就跑了。人已经带到统领府,以将军正在审问犯人。」

「好。我先送靖先生回林府再赶过去。」

「是」副将立刻上马离去

林元立即跳上马,靖佑也抓紧他,两人往林府的方向急奔而去。

燕王在案前努力的读着近几年的策论及跟一些古贤圣人的书,这些年他只顾着打仗,武学兵法及兵书事他看得最多,但是说到治理国家政策之类的他就头疼了;正当他揉着太阳穴时,有人敲了书房的门大声叫他。

「怎麽了?」卓澔将军冲进来说:「我们的人被抓了。」

「什麽?」燕王站起身要他把事情来龙去脉说清楚,卓澔把大街上的事情说给他听。

在他们旗下的胭脂商人前些日子说不愿意再跟他们合作,打算要返乡养老,但他知道的内幕太多了顾而派人去处理,没想到弄巧成拙刺客被守卫军捉住,此刻正在统领府接受质问晚点将会移交刑部。

燕王听到统领府三个字立刻问说:「靖先生也在吗?」卓澔摇头表示不知道,燕王叹了口气叫人去备马前往林府。

刺客此时被五花大绑关在马厩中,林元的得力助手以将军正在正厅问事

「所以你的意思是,他们以廉价的价格跟你买进胭脂,然後再跟燕王上报时做假帐目抽取中间的油水。」以和翰跟眼前跪在地上不敢抬头的商贩确认他刚才说出的真相,对方颤抖着点头。以将军转过身跟林元说:「此事兹事体大甚至牵连到燕王。统领,刑部的宫大人既然已经到了,就先让他把人带回去,我会再安排两个得力的部将随他押送犯人及人证回去。」林元点头同意,此时宫大人已经到了门口,林元上前相互行礼完後便把方才问出的事情告诉他。

事情暂时告一段落後,林元走道府内的偏殿会见方才帮他们逮住商贩的男子,他带着一名孩子在西厢房休息。

「先生久等了。谢谢你的协助,不然那刺客可能就跑了。」

「举手之劳罢了。没什麽事我就先行告辞了。小阜」他转头呼叫正在欣赏梅花树的孩子

「你们要去哪,我派个马车给你。」

「我本要去拜访一位朋友,听说他目前暂居一位林姓友人家,但这诺大的都城林家少说也有好几户,我也不确定是哪户人家。」

林元睁大了眼

「敢问先生友人大名?」

「靖佑,靖先生。」

林园浅浅一笑,告诉他在找的林姓友人正是自己;对方掀开遮盖自己脸庞的黑纱直视眼前的年轻统领,低头举起双手行礼。

「在下江极,为靖兄老友。这孩子名为江阜,是我的义子。」男孩跟着义父一同行礼

「你客气了。我还有军务要忙,待会我会请以和翰将军送你们过去」

「谢谢统领」林元要他别拘束便走开去找以和翰。

此时刚讯问完的以和翰正在自己房内休息,手中搓弄着一个小香包,上头刺着一只鸳鸯。对方手拙,他刚收到还以为是两只鸭子,想到这又想到送礼的女孩,脸上不禁泛起一片红晕

「和翰」林元直接跑进房间吓得他把香包掉在地上,林元也发现了立刻伸手去捡

「这手艺…好生眼熟」林元看到自己的得力将军脸涨红得跟他的军服一样很是有趣,继续接着说:「该不会是舍妹?」。以和翰抢过香包不发一语,林元笑着继续说:「正好,我刚好要麻烦你送那对父子到林府」,他一时搞不清统领是在戏弄他还是真的,不知道该说什麽。

林元叹了口气,上场杀敌都很英勇怎麽碰到女人到成了木头,他摇摇头要他赶紧去办事。

「靖先生你一定要帮帮我,我这是被人陷害了」燕王着急的解释着,靖佑倒是神色自若得喝着茶看着眼前慌张的燕王开口说:「燕王殿下,皇上一向器重您在战事方面的才华,您对他而言除了是儿子之外更是重要的主帅将领;如果只是私自经营酒楼酒店这类事情,您先行去请罪他一定会大事化小小事化灰的」

听到他这番话,燕王有点不敢相信的看着他

「你如果信我,就照我的方法试试」说完也顾不得他的反应迳自拿起书本继续看,燕王眼看靖佑自信满满只好孤注一掷,离开林府往宫城去。

燕王的马车前脚刚走,统领府的马车就到了。

眼见是哥哥府上的马车,林瑄知会母亲一声後便亲自到门口迎接;

以和翰看到林瑄又想到刚才的事情脸又红了起来,只好乾咳一声故做镇定,对大小姐行礼。

「靖先生在吗?」

「里面,你们来得刚好,燕王才刚离开。」

「燕王?」林瑄点头,撇过头看着正在下马车的两人。

「他们是谁?」

「似乎是靖先生的朋友」,林瑄都起小嘴转头进屋通知靖佑。

「靖哥哥,以哥哥带着一个穿着全黑的男人和一个孩子来找你」她一边走进房间内一边说,靖佑从书本中抬起头说声好的,并且跟她说自己有点饿想麻烦她准备一些点心,她便蹦蹦跳跳得跑去厨房准备了。

对方真的是一身黑,身旁的孩子定是酒馆里救出来的;以将军离开房间後,他要对方露出真面目。

江极脱下帽子,露出比纸还要白的脸颊看着靖佑,

「辛苦了。」

「先生真的认为皇上会把此案交给那个年轻的统领吗?」

「统领府是第一个发现的,此案交给太子又不妥,再加上皇上一直很喜欢林元,老是抱怨只当武将难免可惜。一定会成功的」

靖佑看了他身旁的孩子说:「你的义父虽然白了点,不过人很好。我是靖佑哥哥,你父亲的朋友,以後有空可以到我这多走动,我可以教你认字读书。」孩子有点惶恐得晃了一下他的小脑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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