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碎淚的漩渦 — 第一章。背影(3)

正文 碎淚的漩渦 — 第一章。背影(3)

「等等啦!」几分钟过後,要跟上他脚步的我显得相当吃力,但也多亏面临这种状况,我的脑袋才终於受到二度刺激恢复正常,问出我早该问的问题:「你到底是谁?要带我去哪里?」

他并没有回答我的问题,瞥我一眼顺道往後看,确定甩掉教务主任後,不仅没放慢速度,还拉着我一口气奔出校门。

见他的步伐轻松像在慢跑,我却像在逃命似的全速冲刺了一大段路,本来就不擅长跑步的我此刻更如同快断气的牛,不停喘着粗气。

天啊!我不行了。

用力扯住他的手,我蹲下身来气喘吁吁的哀求,「休息一下……拜托……」

蹲到地上的那一秒,我顿时晕了方向,几滴汗水滴落在被晒得发烫的磁砖上,我也顾不得地上脏与否,脚一瘫,直接跌坐在人行道上。

有地板的感觉真好。

像是获得救赎般的我迟迟赖在地上没有起身,一旁的他似乎等得不耐烦,把我的书包丢给我,冷声命令道:「拿好。」

面对他突如其来的指令,我只能不知所措的拿好书包。正打算撑着无力感爬起,身子却陡然一轻,只见他脸上闪过若有似无的微笑,不费吹灰之力的将我扛在肩上行走。

「呀──你干什麽?放我下来!」我手疯狂打着他的背,脚也不停乱蹬,就算这麽做的代价是直接被他丢到地上我也不介意,总比现在丢脸的样子好多了。

「活力那麽旺盛啊?我记得前面有间汽车旅馆,可以让你好好发泄一下。」他用力圈紧我的腰,语气平淡的说。

我噤口,吓的不敢再乱动。他对於自己的威吓奏效似乎很满意,我可以感受到他步伐的轻快。

呜……这人根本是恶魔。

这个怪异的动作,让路人纷纷朝我投来异样的眼光,我心一急,竟把脸直接埋入他的背。我知道他有察觉我的不对劲,但他仍旧维持一贯的速度,没有任何想放我下来的动机。

讨厌,这个人是怎样啦?忽然到我教室抓人,害我莫名其妙陪他翘课,也不跟我说要去哪里,我说走不动了想休息,他居然直接用扛的,是把我当瓦斯桶了吗?

还没在心里碎念够,他低沉的声音忽地飘入我耳,「裙子压好。」

听到指令的我压根来不及动作,他直接将我放至地上,吓得我连忙勾住他的肩颈。

拜托,给我几秒钟的反应时间好吗?

他勾了勾唇,揶揄的盯着我瞧,「那麽舍不得离开我?」

我先看看自己,再看看他,才发现这时的我们只剩下一个嘴唇的距离。

「才不是。」我连忙松手跳开他身边,故做镇定的踩了地面一下、两下、三下,脚踏实地的感觉还是让我好不真实。

待到平放的血流再度正常流动,心情总算是稳定下来。我扭过头瞅着老神在在靠在站牌上滑手机等公车的他,想生气却又无可奈何,只好走到他面前轻戳他的手臂,「你是谁?为什麽想带我跷课?」

他抬眼。我以为这次他会给我不一样的答覆,谁知道他只丢给我四个字──公、车、来、了。

什麽嘛,从开始到现在我问的问题没有一个回答我,他到底把我带出来干麻?人生地不熟的,等一下被带去卖掉怎麽办?保险起见,我还是想办法回学校上课好了。

原本打算等他上了公车我再伺机逃跑,没想到他走上公车的背影竟意外跟三天前在月光下那个颀长的背影重叠,我不敢置信地瞪大眼,在公车门要关上前迅速跳上公车坐到他身边。

「你是三天前救我的那个男生对不对?」我对他眨眨眼,兴高采烈的问着。

相较於我的兴奋,他语气平淡,「忘了。」

没错,果然是他。那个人也是话很少,我问的问题基本上都不会回答,而且仔细看,他跟我印象中的他还真有几分神似,只是三天前我看见的他,没有像现在那麽平易近人的脸庞。

「那天非常谢谢你出手救我,还花时间带我回家。」我无辜对他眨眨眼,「对了,你要带我去哪里啊?该不会真的要带我去汽车旅馆吧?」

闻言,他上下打量我一番,最後悠悠吐出一句话:「小孩子,没兴趣。」

这个人真是……

我噘起嘴,朝他比了个鬼脸,撇过头不再理会他。将手机打开,上头显示出今天的日期,一旁还有提醒是我的生日。

沉下眼角,我不经意扬起一抹自嘲的笑容。对喔,今天是我生日,可是爸忘了、妈忘了,怎麽会连我自己也跟着忘了?

他指着我的手背,语气清一色的冷漠,「怎麽回事?」

仔细瞧,我的手背上有条不算深的红色伤口,它正泛着血珠想藉此引起我的注意。

轻轻碰了下,刺痛的触感迫使我赶紧缩回手。好痛,这是什麽时候弄到的?为什麽我完全没有察觉?

他拉过我的手,从书包里摸出一罐白色消毒水,丝毫不怜香惜玉的直接洒在伤口上。我吃痛地叫了一声,想缩回手,却碍於他的力道之大让我难以动作,只好咬唇转移伤口被咬的疼痛。转眼间,乾净的OK绷已安份躺在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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