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家人到镇上,去找大师招魂,招是招到了,说是在出村子口就死了,问什么也问不出来。村民不相信,砸了大师的家,还把大师打伤了,之后大师就避不见面,不理会我们村民了。」
许习可以想像那混乱的场面,忧心忡忡的父母,听见儿子已经死了,那绝望崩溃的心态,恨不得毁天灭地的愤怒,那冲动之下会干出的事,令他不寒而栗。
「再后来,就是我接到我妈的电话,说我姊收拾行李,离家出走,现在联络不到她,也找不到人,不晓得是真的离开村子,还是根本就离不开,像那十六人一样了。」少年讲到这,泪汪汪的。
「我找卓叔,卓叔说这他没办法,他不精通招魂,让我来找你。」
许习沉默的望向男人,这事警察已经尽力了,还是给专业人士来处理吧!
男人嗯了一声,进到厨房去,去鼓捣他的私货。
「你母亲和你联络时,有说村里的老人家怎么谈论这事?」许习问着少年。
少年思索了会。「我母亲不信鬼神,她不会和我说这些,不过我听见奶奶在电话里嘀咕,说那对母子回来索命了,被我爸骂了一声,就没再吭声了。」
那对母子回来索命了?许习下意识觉得里头大有文章,偏偏这少年离家多年,小时候大人也不会和孩子提到往事,问他还不如问离家出走的少女,她一定清楚更多事。
男人拿了一个白瓷碗,从厨房走出来。「你没有你姊的物品,只能拿你的血引魂试试,一会你就一直念你家的地址,叫你姊的名字,可能会要很多血,毕竟离家几百里的。」
少年脸色已经很苍白了,再听见要他放血,更是一脸惊恐,不过想到能找到亲姊,他才忍了下来。「我姊的名字,是大名还是小名?」
「你家人都怎么称呼她的,你就怎么叫她。」男人瞄了一眼时钟。「一个小时后开始,你先去洗个澡,要不然放完血,你也倒下了。」
少年进到浴室洗澡时,男人正坐在沙发上在磨朱砂,许习欲言又止,最后还是忍不住开口:「你觉得有没有必要走一趟?」
男人抬头望着他。「你想要跨省接案啊?」
许习瞪他一眼。「我管辖区的案子都办不完,我吃饱撑着要跨省。」
「那你说跑一趟?」男人被他怼的不以为意,两人相处一直都是许习欺负他居多,也不见男人有什么反应。
「我说你呢!你不是专职降妖伏魔吗?说不定别人搞不定的事,你就搞定了。」要不然怎么老是有同行,把搞不定的人推荐过来,说不是说明了男人厉害嘛!许习与有荣焉的想着。
男人继续低头磨他的砂,过一会才回他:「该是我管的,我跑不掉,不该是我管的,自有人会去解决。」
许习琢磨了一会,才听出男人要置身事外的意思。「又是你那个因果循环的理论?」
「嗯,无论那村子是不是真闹鬼,杀害了多少条人命,是谁帮鬼杀人,总是有天道因果去一一判定。
那些死去的人,是真有罪孽,还是无辜枉死,或是犯罪孽的先祖转世偿命,这都不好说,外人也不会知道,有时身在其中的人,也未必能一一厘清。」男人磨到一半停手。「犯过错的也不怕,只要有心补救,天道都会给他机会。」
「这么说天道还挺公正的。」许习没察觉到男人的异常。
「是挺公正的。」男人继续磨着朱砂。
就算他有那本领,也够资格去管这事,他也不能离开,除非许习跟着他走,要不然谁也不能离开谁,天道就是这么公正,一点漏洞也不给钻。
到了接近凌晨的时候,男人给疑似晕血,而摇摇欲坠的少年放血,开启了招魂仪式。
这仪式,只能招死亡的魂魄,人活着招不到,也有可能人死了,魂被困在什么地方动弹不得,更有可能因为技术不纯熟,导致仪式失败,少年的血是白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