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沐芽说完前些日子发生的事，贝心宜立刻尖叫出声：「他强吻你？」
「呃……」沐芽略觉困扰的皱起眉，「好像不太能用这个有点负面的词形容……怎麽说好呢……我……」她支支吾吾，眼神有点游移，「我……并不讨厌那种感觉。」
「天啊，于沐芽，该冲了啦你！」
「要冲去哪里呀……」沐芽的嘴角微微上扬，双颊略微泛红。那件事之後，她和小础就像之前拥抱事件一样若无其事的继续过活，但是，非常尴尬。
「告白啊！他都亲你了，已经很明显了吧？都已经考完学测了，时机已经成熟了啊！」贝心宜握住沐芽的手，笑得灿烂，「快去告白啊，还装什麽没事！」
「突然告白……很奇怪吧？」沐芽皱起眉头，扭着自己的手指。
「怎麽会奇怪？你以为告白是结婚还是搬家还要挑良辰吉日喔？」贝心宜笑了笑，「告白嘛，就是把自己内心情意说出来，任何时候都可以。」
明明贝心宜是对完学测题目答案後心情很糟才跑过来她家的，现在注意力反而全都集中在她身上。沐芽低下头，「我刚刚也稍微瞄了一下答案，虽然不记得自己写了什麽，但似乎不太理想。比起告白，小础应该比较在意我的成绩……」
「学测考不好还有指考，但是你的机会错过了，是会後悔一辈子的。」贝心宜拍拍她的手，「说真的，比起考试什麽的，我现在比较想看到你们两个在一起。」
「如果小础拒绝了怎麽办？」沐芽头垂得更低，音量也很小。
「他怎麽可能拒绝？他主动亲你的不是吗？他拒绝我就切腹！」
「不要乱说话啦……」即使这麽说，沐芽的嘴角还是噙着一丝笑意。能有人这麽支持她，她真的很开心。不知道为什麽，这件事就是不想跟太过理性的敏敏说。
「这几天不是快过年了吗？你就趁着新的一年，展开一段新恋情吧！」贝心宜勾着她的手，笑道：「能被自己喜欢的人喜欢是一件很难能可贵的事喔，你要好好把握！」
「总有种美梦成真的感觉呢。」沐芽喃喃。她曾经梦过自己被小础亲吻，虽然很短暂，但就跟真的一样，就跟那天那种感受一样，说不定……是某种预知梦也说不定。
如果是这样就好，如果可以不只是朋友就好。沐芽垂下头，微微的笑着。
能够坦然把心中所有话说出来的人都是勇者，这几天明明有那麽多单独相处的机会，聊着学测题目聊着如何填志愿都好，连考指考的心里建设都已经做好了，但就是没法告白。
身为一个指考战士，在这个时间点有资格告白吗？
除夕当天，沐芽拖着桃红色的行李箱前往车站，而东方础陪着她走到剪票口。她不断深呼吸，垂着头，拳头握了又松开，松开了又握紧。
「沐芽。」
「小础。」
两人同时出声，沐芽瞪大双眼。小础通常都是连名带姓的喊她，除非有什麽重大事件。最近一次他只喊她名字是在数年前，爸爸因为工作被调到美国的时候。
那时候的她舍不得离开，哇哇哭个没完。爸爸妈妈轮流劝了好多回她还是没法静下来，直到小础把她拉到一旁，抱着她说了很多劝解的话她才停止流泪。
沐芽——她的名字就是那时候的开场白。
「你先说吧。」东方础道。
「不，你要说的一定比我要说的重要，你先讲。」沐芽笑了笑，心中却隐约有些惴惴不安。
东方础低着头，没有直视于沐芽，半晌才把视线集中在她脸上。「对不起。」
「欸？」沐芽偏了偏头。
东方础重重的吁出一口气，眼神真挚，道：「那天……对不起。」他望向沐芽，「应该要早点说的，但……对不起，我没有什麽别的想法，只是一时冲动，请你不要误会。」
除夕返乡人潮来回流动，剪票口前他俩注视着彼此，沉默了好一阵子，彷佛与周遭的嘈杂处於不同时空。半晌，沐芽才点头，露出一笑。
「没事的，我不讨厌。如果这样你有好一点就好。」她笑弯双眼。垂下头，沐芽刻意躲避东方础的目光，匆匆通过剪票口，赶紧逃往月台。
一切都是她自作多情吧？果然她太过得意忘形了，不该忘记从前的事，不该那麽自以为是的。沐芽搭上火车，明明是笑着的，鼻头却有些泛红泛酸。
眼泪不知不觉的落下，沐芽赶紧拭去泪水，努力微笑。只要还能维持现况就好，没关系的，没有进一步没关系的，她早就该认清事实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