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深在国外的工作还没有结束她就包袱款款地跑回来了,现在那边的人也杀来国内找她了,所以她要出门去跟对方说明一下状况。
而于浅的状况还不太好,所以于深不放心,拿了妹妹的手机把谢以泫给叫过来。
「你帮我看好她,她糟糕到我都觉得如果没人看着她,我回来的时候她就上吊了。」于深神情凝重地说。
「应该⋯⋯没有这麽夸张吧⋯⋯」谢以泫笑得有几分僵硬。他一向不擅长应付于深这种个性的人。
「浅浅小时候,养个蚕宝宝都能哭上一个礼拜,更何况是分手这种感情事。」于深还是一脸凝重,「尤其⋯⋯我看她很难放下。」
谢以泫还想说什麽,就看到于深视线盯住了他的背後某一个方向,脸上瞬间布满阴霾,面色十分不善。
他疑惑地转过身去,看到是一副悠闲慢跑模样的薛澈礼来了。
薛澈礼一个礼拜有一次慢跑的习惯,路线则不太固定。这一次他也不知道为什麽,出了家门就往于浅家的方向跑;路边的景色他看了许多年,却有种陌生的感觉。到了于浅家的那条街,远远的他就看到于浅跟谢以泫说着话。
那瞬间他是有想要转身跑走的念头的;不过退缩从来不是他的风格,所以他面色如常,淡定地跑了过去。
跑近了他才看清楚那不是于浅。虽然那清丽秀气的脸蛋一模一样,但是头发的长度不一样,头顶的小辫子也用不同的深蓝色丝带绑在相反的方向。
他冷淡地瞄了她跟谢以泫一眼,正要继续迈开步伐,却被人出声叫住:「喂。」
一样娇嫩柔软的嗓音,却带着截然不同的嚣张自信。
「有事?」停下脚步,薛澈礼语气淡然地转头望去。
他看着一脸玩味笑容的于深,脸部肌肉绷得死紧,一张清冷俊秀的脸蛋越发冰冷。
于深的笑容,太灿烂太挑衅,让他打从心底不愉快。
和于浅一样的面孔,却是截然不同的气质。那样张扬的自信刺得他浑身不舒服,莫名地有种同性相斥的感觉。
「你是我妹妹的前男友?」于深挑眉,挥挥手示意谢以泫先进屋子里去。
「你是⋯⋯于深。」薛澈礼没有承认也没有否定,只用肯定的语气冷淡地说。
「没错,那你应该知道我是浅浅的姐姐。」双手抱胸,倚着闭合的门板,于深好整以暇地看着薛澈礼,「久仰大名了,浅浅的前男友。」
薛澈礼皱眉,「我有名字。」
于深灿笑,「关我屁事。」
「我对於跟你深交一点意愿都没有,所以你的名字我不想知道。」仰了仰白皙小巧的下巴,一双灵动眼眸快速地扫视一下眼前的家伙,于深勾起轻蔑的笑,「看在你皮相的分上,我好像知道浅浅为什麽会喜欢你了。喜欢到哭都哭死了还不肯放过自己。」
「⋯⋯」薛澈礼抿唇,脸上的冰封有些裂痕。
一方面是不由自主地担心于浅,另一方面,于深的声音跟外表,从头到脚从内到外整体都让他非常不爽。
怎麽会有女人给人的感觉可以这麽嚣张跋扈?
「喂,我真的很好奇你到底是抱着什麽心态跟我们浅浅交往。要说是玩玩吧,没必要为了自己的女朋友跟别的男人不清不楚就大发雷霆。」看了看自己的指甲,于深斜眼瞟向薛澈礼,那模样十足十的鄙视与冰凉,「可要说是认真的,你又偏偏渣得可以。」
薛澈礼眯眼,扯唇冷笑,「于小姐,我为人如何你跟我不熟就不要擅自评论。错的是于浅不是我,不要拿一副受害者的模样来找我。」
「浅浅有错?错在哪里?」于深一下站直了,整个人矮了薛澈礼一颗头气势却丝毫不差,「你擅自误会她、擅自给她定了罪。她唯一错的地方大概就是喜欢你,现在才会这麽难过。」
「浅浅的前男友,你有听过浅浅的解释吗?你说你当下有给她时间,但是很显然你还不够了解她。在那种别人对她生气的情况下,她什麽都不会说。她那麽胆小,绝对不敢在别人盛怒的时候有任何反驳,就怕自己说错话只会让对方更生气。」
「最重要的是,那时候的你,她说了,你会听吗?」
「⋯⋯」薛澈礼张口,却发现自己什麽都说不出来。
是啊,他会听吗?
他想要她解释,但是那时候,他⋯⋯听得进去吗?
于深双手叉腰,气势恢弘地一跨步,逼近眼前瘦高的男人,「你看,我说中了吧。说白了,你只是一个自私鬼,自己胆小不敢面对真相,所以先伤了我们浅浅的心,以免自己可能落入不堪的境地。」
秀长的单眼皮里浮起一抹愠怒,薛澈礼咬牙,嗓音冷硬,「你⋯⋯」
「我什麽我,我又没说错。」撇嘴,于深抬手笔直地指着薛澈礼的鼻子,盛气凌人地说:「我告诉你,咱们家的姑娘都是宝,非诚勿扰。可是你敢伤害浅浅又死不认错,就不要想再有任何机会!」
薛澈礼深呼吸,咬牙切齿地吐出一句话,「于深,你跟于浅比起来,真的非常讨人厌。」
「我不需要你喜欢。更何况我也不喜欢你。」极为犀利地反击,于深高傲地仰起小下巴,「慢走不送,浅浅的前男友。」
冷哼一声,薛澈礼头也不回地继续慢跑。
于深说得没错,他就是自私,他只想保护自己不受伤害。
他没有错,但是心里的愧疚却无论如何也挥之不去;现在连于深都放话,说他不用再有任何念想,那麽就算他有心想弥补,恐怕也难上加难。
越跑越远,最後,他跑离了那个有她的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