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次我回想起那件事，都会觉得不可思议。
我和你的相遇，究竟是缘份，还是命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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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晚，餐桌上的蜡烛随风摇晃，室内的空间也随着光影缩放，好像在跳舞一般。
爸爸手上拿着我的高中入学考试成绩单，脸色一阵红一阵绿，相较於室内昏暗的黄光，看起来异常缤纷。
「李白。」他用极为压抑的声音颤抖地说，「这张成绩单是怎麽回事？」
我抬起一边眉毛，思索了一下该如何回答。他叫我的全名--李白，代表他现在真的很严肃。
「呃，没考好。」我用叉子玩弄盘中的青豆，把它们排成一列，做成毛毛虫的样子。
「没考好？」爸爸瞪大眼睛，用力地说出这三个字，彷佛他们是什麽诡异而需要被再次审视的字眼一样。「怎麽会没考好？你考得太好了！我从来没有听说过有人可以在高中入学测验拿0分！货真价实的0分啊！」
不知道该回答什麽，继续玩豆子。
「孩子，你是故意的吗？你是故意想反抗什麽吗？」爸爸把成绩单揉成一团，用力压在餐桌上，彷佛想把它嵌进桌面里似的。
「没有。」我像机器人一般标准的回答。
「这个家就只剩你我了！」爸爸激动地低吼，雄厚的声音彷佛可以透过地底的震动传到全世界。「你......」
爸爸还没讲完，突然门铃一阵急响，叮铃当啷。我和爸爸互看一眼，两人都打了哆嗦。讨债公司。又来了。爸爸吃力地撑着桌缘站起，颤抖的手把门锁打开，说过上千、上万次的道歉话语已经在嘴中里准备。门在嘎吱声中旋开，我小心的探头望一眼，惊讶的发现他们不是那批满口金牙，手持球棒的蛮汉。
门口站着三位穿着黑色西装的男人。他们面带微笑，手中都拿着一根拐杖，即使他们看起来根本不像需要使用拐杖的年纪。
「您好，晚安。」中间的男子戏剧性地做了一个中世纪的敬礼动作，他身旁的两位男士也跟接着行礼。明明是个夸张的举动，他们却做得无比自然熟悉。「您搬到这种地方住，真是让我们好找。」
「什麽意思？你们是谁？」父亲茫然的看着三位高大的男人。
「亲爱的格斯特家族，我们按照契约来领取永生花。」中间的男子不疾不徐的说明目的，眼神在家中四处搜索，突然喜上眉梢。「啊，原来就在这里。」他跨过门槛，绕过父亲，往我这里走来。我的胃部紧缩，左右看了一下，根本没看到身旁有任何跟花扯得上关系的东西。
突然，男子用纤细，佩戴黑手套的手轻轻抬起我的下巴，把我的头转向他。「真是不错。」
我望着他的眼睛。他的眼睛是粉红色的，透着血丝。我倒抽一口气。
我？他们在找的东西是我？
「放开我女儿！」爸爸奋力把男子撞开，但男子文风不动，反而是爸爸被撞击力道弹开，跌坐在地上，发出痛苦的哀号。
「爸！」我赶紧从椅子上站起来。
「格斯特家族的男人。」男子嗤之以鼻的低声说道，「果然很没用。」他大手一挥，另外两名黑衣男子立刻冲进屋内，把爸爸抱起，往门外搬移。
「你们干什麽！」我像只受惊的小动物一般，用力挣扎反抗黑衣人的箝制，但男子彷佛是一尊大理石雕像，伫立在那里，丝毫不受我的蛮力影响。
「亲爱的永生花。」男子温柔但强硬地抓住我，「很开心再次见到您。主人已经在城堡等候了。」
我惊恐地望着她的双眼，那双粉红色的眼睛似乎在渴望什麽，却又被另一股更强大的力量压抑住。
「等等，你说再次？」在被拖进加长型黑色礼车前，我突然发现这个词汇是如此的诡异。
「是的。」那名还未自我介绍的男子有礼的微笑，「这已经是我们第九次见面。现在，请您上车，否则我真的很难和主人交代。我们已经迟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