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你已经决定救他,那我会倾尽我的力量帮你。」
「谢谢。」紫雪展开一抹沾染喜悦的笑容,拿来纸笔,「把毒物配方写下来就行,解药我会配制,到时我会把解药配方跟其他两百五十五种『七魄殇』的制法交给你,作为你帮忙的谢礼。」
「不用给我谢礼也无所谓的。」
「既然你愿意帮忙,我自然不能让你吃亏,况且我不喜欢欠人情。」
「好吧。」杜焰眼底闪过失落。
其实,他很想问如果今天能救阁主的人是伊天夜,她还会如此疏远,硬是要给他谢礼吗?可是想一想,似乎不需要问就能知道结果为何,她肯定不会强迫他收下,因为那是她爱上的人。
朋友与爱人,永远是不同的。
既然知道答案,又何必让自己受伤呢?
杜焰拿过紫雪递来的纸笔,写下自己当年调出的「七魄殇」秘方,交到紫雪手中,她看了一眼,立刻在另外一张纸上写出数种毒物名称,样样都是罕见而毒性强烈的剧毒。
若这是七魄殇的解药,就表示七魄殇的解毒方式是以毒攻毒。
「这是?」
「哦,这是调制那款七魄殇解药需要的药草。」
果然是以毒攻毒。
以毒攻毒,成功就是平安无事,失败就是命归西天,难怪她不敢随意用药,要是一味药用错,别说解毒,恐怕连活下去都不可能。
「这些药草都不好拿,但我那里都有,我回去拿给你,可好?」杜焰主动按住纸张,想要再多帮忙她一些,尽管她绝不会爱上,至少能够守护她,当个沉默的守护者也好。
「好,那就麻烦你了。」
把纸条交给杜焰,紫雪又向云朗问了下状况,确定情况没有继续恶化,朝他们挥了挥手,转身离开宅邸,眼眸半垂,步伐沉重,看得出来还在为过去的事神伤,只是不愿表现在他们面前。
杜焰望着她的背影,不禁苦笑。
世上,能看见她脆弱的人,果真只有景王而已。
「你们好好休息,我先回去拿药草,很快就会回来。」出自礼貌,杜焰还是给云朗应有的问候,同时看向司静,「我会过去找景王一趟,你有什麽话要我顺便带给他的吗?」
「没有。」司静摇摇头,忽又想起紫雪说起过去的表情,「呃,还是请杜公子带一句话给王爷好了,麻烦转达王爷:王妃需要他,请他若是有空的话,来兰阁一趟。」
「知道了,我会告诉他的。」
说完,杜焰在兰阁杀手及司静的护送下,离开兰阁根据地,回到皇城,去准备紫雪需要的药草,顺便去找正在处理秦家贪赃枉法之事的伊天夜。
「他离开了吧?」看见司静走进来,云朗撑起身子询问。
「是。」司静眉间深藏一缕愁绪。
「你有什麽话想问?」
「我自作主张让王爷过来,你会生气吗?」
「如果不知道原因,我想我会生气,但我知道你只是希望景王能过来安慰她而已,毕竟她刚才失魂落魄的模样,谁见到都会心疼,更别说听完她的经历,更是令人不舍。」
「我真没想到王妃的过去竟是如此。」
云朗没有再回应,只是点了点头,又躺下去。
不是没有想过她可能拥有比常人更可怕的过去,才能如此强悍,可哪怕是从小与黑暗为伍的他,都不曾经历这样的记忆,她一个女孩竟全盘接受、走过,骄傲的走到现在。
听完她的故事後,再想想自己的人生,从年幼被绑、接受杀手训练、开始杀人、创立兰阁、遇见蛊师、大权被夺等等事情,曾经是那麽痛恨,现在却觉得不过鸡毛蒜皮而已,与她比起来,又算得上什麽呢?
他经历五年的训练,成为杀手,但她只用两年的时间,成为登峰造成的顶尖人物,这五年他过得艰难,却并未成为他生命的黑暗,因为培养他的人始终待他相当好,把他当成儿子一样照顾,而且兰阁虽是由他建立,不过人脉、势力都是他义父给的,创立路程算不上困难,不像那女孩,什麽都是自己来。
而且在创立兰阁之後,虽然五年前大权被蛊师夺走,确实让他相当痛苦,不过後来遇上司静,尽管是为了探查兰阁情况,但在她的陪伴下,这段过程也走得不是那麽悲伤,更别说等来这个女孩。
就这几点看来,他的人生算是无比幸运的,至少一路都有人帮他。
「静儿,等我病好,我们去向景王跟景王妃赔罪吧。」
「赔罪?」
「嗯,我们不该强要那个答案。」
为了要救他,她情愿撕开自己的过去,只为给他们一个理由,一个根本不需要知道的理由,然後伤害自己,再一次陷入悲伤当中。
这错误,他必须亲自去赔罪。
人家愿意救他,相信她就对了,何必管这麽多?明明就这样告诉过部下,自己表现出来的却是各种不信任,像是怕她会害人,害得她如此痛苦,虽说也是好奇她的过去。
「只希望王爷能抚平王妃心中的痛楚。」
「但愿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