希望能真能如同今日誓言，执手走到白头。
紫雪在心中默默想着。
「对了，你想怎麽处理兰阁？」伊天夜的声音在上方响起。
「若是你，如何？」
「人不伤我，我不犯人；人若伤我，我必杀之。」伊天夜眼神蓦地森冷，阴狠至极，像极她出手时的眼神，令她不禁微笑，「笑什麽？」
「你跟我很像，不过人若伤我，我必使其悔之。」
死亡，何来可怕？真正可怕的是活着，那种生死不能，背负着愧疚，日日夜夜受梦魇所苦，除了被後悔折磨，什麽事都不能做。
这才是复仇。
「真是计高一筹，谋高一丈。」伊天夜抚额大笑。
他怎麽就没想到这个呢？後悔，乃是人间至痛之物。
不愧曾是杀手，出手就知有没有，他活着这麽久，只知道别人伤害他，必得摧毁，还没想过如果让对方活着，是更痛的复仇。
「那当然，这世上敢跟我紫雪为敌的人，连葬身之地都没有。」
「紫雪？那是你在异世的名字？」伊天夜抓到关键字，眼中忽然迸出惊喜光采，看着她点头，「真好听。」
「你是第二个说我这名字好听的人，之前我父亲也说过这话呢！」看来这名字真的很不错，只是回到现代，这恐怕连称赞都没有，唯有恐惧而已，「谢谢你的赞美。」
她的笑容美得沧桑。
伊天夜心头一疼，再度把她拥入怀中，出声却是浓浓醋意，「上官康怎麽会知道你的名字？」
……这男人的重点总是这麽神奇。
「你还记得我砍了桂树那天？我失控之下，说我只是个游魂罢了，顺带把事情都跟他说了，不过令我惊讶的是，他完全不意外，还把我当成他的女儿。」
若非上官康对她这样好，她也不会在冯翊拿珠宝来时，念在上官康的份上，还想拿一份给不知天高地厚的上官语，不过在兰阁再次出手後，不复存。
无论是否为她所指使，这笔帐都得记在秦家头上，而上官语若还是要依仗秦家，不把上官家当成自己的家，那麽就等着跟秦家一起落魄。
「喔。」伊天夜闷闷不乐。
「你这什麽态度？」紫雪戳他皱起的眉心。
「……你为什麽要砍树？那可是你母亲过去最重要的回忆，还是你根本没有那些记忆？」
「我有片段的记忆，桂树的重要性自然也知道，只是我当下真的太生气，才会砍树，而原因与你根本没关系。」想起当天的事情，紫雪嘴角一抽，「我只是恨自己又堕入命运的捉弄中，至於捉弄，以後我会跟你说的，乖。」
可能等到有一天，她可以很轻松地谈起回忆，她便会把这些事全都说出，无论是过去的努力，背负的血腥，甚至是最後的黑暗与痛楚。
尽管遥远，也总是能够走过的。
「好，一定要告诉我。」伊天夜本想继续问下去，但看见她不自主流露出来的哀伤，忽又舍不得去揭开她的伤疤，反正未来多的是时间，何必急於一时？操之过急会吓跑她的。
「回归正题，兰阁跟秦家敢这麽残忍，我必要他们付出代价，秦辉有本事夺我的弟弟，就让他体会家破人亡的感觉，兰阁大胆动我的人，那我就让他们体会看看，何谓赶尽杀绝。」
要不是现在势力还未建立，那些家伙想跟她斗，早得很。
不过倒也无妨，反正之前也是从无到有，只是再走一次而已，不同的是熟能生巧，该怎麽除掉敌人，让自己成为王者，她非常清楚。
「嗯，秦家那边我支持，不过兰阁我不赞同。」伊天夜的回答，让紫雪大吃一惊，眉头立刻皱起，「之前我曾让属下去兰阁探过，发现其实阁主跟真正下命令的人不同，阁主似乎被控制，不太清醒。」
控制？那个蛊……难不成那只蛊虫带的是控心毒？
若真是如此，这仇恨的对象应该是那个蛊师，而不是兰阁阁主。
「与其把兰阁毁掉……」
「倒不如收为己用。」伊天夜话不用说完，紫雪已经明白他的意思。
因为，她也是这麽想的。
兰阁若真是听从蛊师的话，而非阁主的意志，那不就跟当年的「冥」状况相同？她这个「冥」主也是被夺走实权，但还有自主意识而已。
想来，那个人当年也想用蛊来控制她，她还装作成功，把自己关在宅邸，只听他一人的话，让他站在顶端，却私下把自己的心腹全都移走，顺便留下一颗未爆弹。
兰主的状况若真与她相同，那倒是可以考虑留着。
至於兰阁吗……如果不赞同蛊师，就留；赞同，就一起下地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