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儘管如此的我們 — 儘管如此的我們 (9)

正文 儘管如此的我們 — 儘管如此的我們 (9)

【第三章】

~尽管如此,「我不在乎你」,这样的自言自语总在我对你微笑之後,前仆後继。~

老四俊俏的脸上漾起青春无敌的笑意,说到「女朋友」这三个字时,萧邦没抓好方向盘,车子在路上左摇右晃。

「不要。」这是我冷静和他对峙半晌後的结论。

「你不是要任凭我处置吗?」

「我才没有说!」这家伙居然一副我是诈骗集团的样子,我生气反问:「请问你,对你受伤的事负责,和当你女朋友有甚麽关系?」

「你想想,不能开车,谁来接送我去学校?我是右撇子,不可能用左手抄笔记和拿筷子。既然要负责,就得全天候照顾我的起居,这麽一来总要有个名分才行。」

名分?我倒抽一口冷气,微微後退:「这麽没逻辑的话你也讲得出来……」

闪亮的笑意并没有丝毫褪色:「过奖。」

啊!我知道了!其实他刚刚有撞到头,撞到变呆了对吧?

这时,萧邦提醒我们百货公司到了,然後不解追问:「老四,你搞甚麽鬼?」

我向萧邦道谢後下车,谁知老四也跟着下来,他到前座旁边说:

「萧邦,我们还没谈完,你先回去,等一下我叫那家伙送我。」

叫我「那家伙」?鬼才相信你真的要我当女朋友!

萧邦开车走了,留下我和老四伫立在人来人往的路边,天色早已暗下来,百货公司偌大的橱窗亮起五光十色的灯,而我们旁边正好是一张女模特儿双手圈住男模特儿颈子的黑白海报,放大的爱情画面,令我不太自在。

「你真的很想交女朋友的话,学校随便找就有吧!我知道你受欢迎。」

僵持半天,我只能很屈辱地吐出往他脸上贴金的话。

老四沉吟良久,最後没辄叹气:「我只想要一个交往到明年六月的女朋友。」

「什麽意思?」

他收起先前的嘻皮笑脸,言归正传:「我有一个学姐,很亲,只是她一天到晚担心我交不到女朋友,每天耳提面命,说真的,就算是好意,我也很烦了,才想说交个女朋友给她放心,反正她六月毕业以後就管不到我。」

等等、等等!我认为他的说词很不对劲。

「你才几岁啊?现在就烦恼你交不到女朋友也未免太杞人忧天,我看你妈也没这麽操心。」

「你不懂!她跟我就很亲,所以这麽担心我也是情有可原啊!可是那种关心让我很讨厌,快要把人逼疯了。」

也……也不必这麽反应过度吧!

「就算是那样好了,那顶多扮一天的男女朋友给她看不就得了?干嘛要拖到明年六月?」

「你喔!」他不耐烦:「你以为我和她只会见一次面吗?我们可是几乎天天都有机会见到面的,刚不就说我们很亲吗?」

好啦、好啦!很亲!真罗嗦!

我既抱歉又坚定地告诉他:「我可以替你做牛做马,可是不要当女朋友。」

我的回答令他相当失望,不过这似乎是预料之中的事,所以他很快便看开。

「那先做牛做马好了,载我回去吧!」

啧!是是是,小的遵命。

我用机车载他回去,路上不跟他讲话了,好让自己混乱的思绪有喘息的空间。

我今天,第一次让男生抱着,虽然他是在救我;第一次被要求当女朋友,虽然整个逻辑狗屁不通;第一次载男生,好重。

「啊!要吃晚餐了吧!」

快到他住处的时候,我想起这个民生问题。

「嗯,是饿了。」

「要吃什麽?」

「我想想,牛排……」

「等一下!晚餐听我的!」

好险,差点忘了他是富家子弟,万一讲出我吃不起的料理怎麽办?

载他来到打工的铁板烧店,反正公寓就在隔壁而已,吃完饭他可以早点回去休息。

他却十分不情愿:「这里啊?有不好的回忆。」

「是让你来吃饭,又不是来回忆。走啦!」

进去以後,铁板烧的同事见到我上门当客人,热情地招呼我们。

点好主餐,我多加一句:「再来两颗荷包蛋,半熟。」

「我不吃不熟的蛋,你忘了?」老四使了眼色过来。

「没忘,不过我上次就很想念你,来铁板烧吃东西怎麽可以不点半熟的荷包蛋呢?」

「黏不拉机的蛋黄,恶心死了。」

不理会他的批评,当我们的荷包蛋送到,我自作主张帮他把荷包蛋放在白饭上,用筷子将蛋黄刺破,让热呼呼的蛋黄淋在白饭上,再倒点酱油,然後递给他。

「来,蛋黄配着白饭吃,最好吃了!」

「喂……」他漠然的目光投射在我雀跃的脸上:「我这样要怎麽吃?」

「啊!」

他举起的右手缠裹纱布,左手根本不会拿筷。

我帮他要来一根汤匙,把饭拌一拌,挖了一口在汤匙上,交到他左手。

「喔!瑞瑞今天怎麽了?这麽体贴!」

「要就直接喂男朋友吃啊!」

同事们见状,抢着开起玩笑。

靠!你们都没注意到老四是伤患吗?幸好阿伦前辈今天没班,我不想让他目睹现在被胡乱起哄的场面。

当我忙着澄清,老四已经吃掉汤匙上的蛋黄饭,研究那碗黄白相间的饭,我不管同事了,怀抱期待问他:

「怎麽样?好吃吗?」

「还可以。」

他端出「朕就赏赐蛋黄无上恩典」的高姿态,把汤匙递过来:

「再来。」

我心里很乐意为他服务,也十分能够容忍这份傲娇。虽然麻烦得要命,我自己要吃饱,还得顾到他那边,一顿晚餐下来忙坏了。

挖饭,将汤匙递给他,他吃完再把汤匙还我。我们就一直重覆这些动作,活脱是两个相依为命的老夫老妻模式,中途还好几次手碰到了手,一来一往,一来一往,到最後逐渐变得别扭。

「不要了。」最後他主动放开汤匙,没看我这边。

我「喔」一声,抽来两张餐巾纸,将一张递给他的时候也没看他的脸。

别扭是别扭,其实……并没有那麽讨厌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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