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特傳》艷焰 — 石膏像 二

正文 《特傳》艷焰 — 石膏像 二

小聿没有理会阿因。他不希望阿因再次偏向那一端,上次阿因侥幸被拉了回来,他不知道这次能否如此幸运,而偏偏连他的紫色眼睛都能看到绕着石膏像的鬼魂。他怕,他真的害怕阿因会忽然失去任何反应,只是直愣愣的往那一端前行。

直觉地,他伸出手想要拨掉鬼魂。

此时,东风开了大门、走入屋内。正好打断小聿的思绪。东风关门後,对着石膏像皱眉,然後嫌弃的扫过严司。「说到底,如果不是你,也不会有这种事发生,啧。」

「不要这麽说嘛,而且东风你随手放在那里,谁知道......。」

东风瞪了严司一眼,倒是先将石膏像翻出来的黎子泓拉了他一下,严司便没有再说甚麽。因为他明白即使前室友说实话,东风一定会呛他是他不懂得整理,或者没把重要资料放在另一堆。摸摸鼻子,严司本想继续活络气氛,谁知道突然陆祈安一手拉着他,另一只手握着红伞将黎检往後拖,而阿因则抓着小聿退一步,东风自己似乎也察觉到不对,往前小跑几步。

阿因眨眼,他发现围绕石膏像鬼魂少了不少,本想问陆祈安的。但陆祈安比了禁声手势,将东风再往阿因那里拉一点,便悠悠的走到门侧。红伞倚着墙,陆祈安背对着他们。他们见不到陆祈安的表情,也看不到他喃喃不停的双唇。

有人拉了阿因的衣角。

怯怯不安但十分有力。

是小聿。

严司局促笑了下,於此同时,在阿因眼里,石膏像周围不再有鬼魂的存在。

红伞再次被陆祈安握住,似道士也比一太神秘许多的他缓步离开石膏像。东风眯眼,「你认识做石膏像的人妖?」

「人妖?」陆祈安眨眨眼,好像想起甚麽笑了下。「算是吧,不过,你应该问的不──」

在陆家道士身後,空间剧烈挤压着。阿因不怎麽会形容。就如翩翩蝴蝶在接触世界时努力破开的蛹,半晌,先是一个黝黑的小缝,而後一名黑瞳黑发的青年一手抱着小海,另一只手在踏出如门被拉开又关上的小缝後捡起石膏像。石膏像右侧多了条裂缝。青年大拇指抚着裂痕,眉头皱了下。

小海很快就被他扔给黎检。然後他就被陆祈安抱住了。

「......放手,你抱够了吧。」

「别这麽无情嘛,我可是特地为了你跑来帮忙的......还把星星扔给福德,我都快被哥哥们给念死了。」陆祈安抱了更紧点,「还有刚刚有人问我认不认识刻这个石膏像的人妖,我想这应该问你才对。」

青年哼了声。「我是知道他,所以,这次造成你们的麻烦,我会帮助你们三次,当作给与你们的补偿,至於石膏像,就让我带走,反正你们也不会处理。」

「这位......怎麽称呼?」

青年与严司对视。「华亚,中华的华,亚洲的亚。」

「噗,你也真爱国。」严司靠着黎检笑。「那个、就叫你阿亚好了。阿亚,小海他甚麽时候会醒?他没事吗?他可是从大楼直接跳了下去喔!简直比被围殴的同学还要神勇。」

「他没事,明晚以前会醒。至於他跳楼,你确定他是想不开跳下去吗?」阿亚嗤笑,「既然不是想不开,能吃能睡能有甚麽事?」

陆祈安仰头,「亚,正常人跳下去会有事的。」

「陆祈安,别跟我说你不知道他跳下去的时候并没有落地。那个跳针的阴阳眼应该有看到、还有对谈,更何况没瞎的都看的出来他没有外伤。」

想了想,陆祈安回。「没有外伤,可能有内伤......别盯我,我没有增加内伤的迹象,哥哥和星星已经下了很多禁令,你不要再增加了。」

那是个奇......妙的青年。阿因是这麽想的。即使穿了件全黑大衣配上牛仔裤套双靴子,而双耳只是配戴普通银耳饰,阿因认为这个名叫华亚的青年就如手上的石膏像一般,诡异又矛盾。他不觉得青年原本是长这样的......好像不够......张扬?不,应该是不够不像普通人?

「你知道这个石膏像真实用途?」东风忽然问。

「哦?」阿亚饶有兴味的笑了。「不就是个雕像吗?就像神像一样。」

碰!

......咚。

沉闷的重物坠落声传来,黎子泓马上找了窗户往下望。红色的血泊中仰躺个即将失温的屍体,而有些路人或围观或打电话。他把小海放下,然後对阿因说了声就跑下楼。

严司耸肩,「唉,假期呢?」

然後,他也走掉了。

华亚的手搭在陆祈安的肩上,轻轻推了下。

「该走了。再不走,就来不及了。」

他的声音异常冷漠而不近人情。

他的双眼甚麽也没映照出来,空旷而令阿因觉得冷。

陆祈安松开华亚、离开他的怀。他笑说,「阿因,别害怕。如果害怕,就去想你最重要的。你就会──」

「陆祈安!」

小聿抓住阿因的手紧了紧。

不过,华亚只是抓着陆祈安的手腕并与他对视而已。

「来不及了,亚。」

陆祈安笑的欢快。

与此同时,虞佟站在门口。「阿因、小聿还有东风,一起到警局做笔录就回家吧。至於你们两位,也一起。」

「不,有比笔录更急的事。」

「啊啊啊!那个!他虽然看起来很像学生可是他已经成年很久了!他是警官他真的是警官啦!大爸你干嘛这样看我啦!」

「他没有不像警官啊,虞警官一看就知道是个典型的好警官了。」陆祈安偏头,「亚的意思很单纯就是觉得笔录浪费时间,他宁愿去处理掉石膏像。」

华亚睨了他眼。没有说话。

「不行,笔录很重要。」

「不过就是,我在这间房间,和他们说话,然後听到声音,知道有人坠楼而已。」华亚挑眉,「有些事就像你坚持跳针阴阳眼一样,不是吗?虞因。」

虞因。

他叫他、虞因。准确地、毫不犹豫地叫他虞因。

小聿蹙眉。

「先走一步,虞佟虞警官。」

华亚一手拿着石膏像另一手拎着陆祈安走了。

那一头及肩的散发随着他步伐飞扬。阿因觉得,华亚就跟他这头黑发一样。

飞扬而不可捉摸。

或许,只是个、说不出道理的直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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