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了您的时间实在是对不住，不过接下来的话有些重要，能否请玉莲姑娘姑且听之？」文莫言这话虽说的客气，然语气中却带着不容拒绝的威势。大概是被吓着的玉莲姨难得什麽也没说的又坐了下来。
他对她柔和一笑，「六皇子自幼便是一位倜傥风流人物，时常出宫游戏，此对玉莲姑娘来说并非新鲜事。」他看向她的目光顿时变得锐利，「莫言就直说了，那日六皇子献上的毒酒便是从贵楼来的。」
「荒唐!奴家做的是良心生意，怎麽可能给客人毒酒?奴家肯定是被陷害的!」玉莲姨马上拍桌反驳。
「是不是陷害还不知道，不过可以确定的是，制作此毒的原料并不在境内。」文莫言用眼神示意她先冷静，「也就是说，这毒是从别国给带进来的。」
「我已向六皇子的暗卫打探过皇子近日所见的人和去过的地方，唯独花楼的房间是不让跟的，我便拜访了各个皇子去过的花苑。」
「今日前来也是想问问玉莲姑娘是否有注意到不寻常的人出现过。」他垂下眼，小巧的瓷杯在他手里把玩着，「本来我也没想过会问出什麽，但看到那枚戒指後，您似乎是知道许多事情并非真一无所知的。」
「那麽......」文莫言直直望进了她的眼中，「您是否有话该和我说的?」
「奴家......」玉莲姨惊恐的瞪大着眸子，满脸得不可置信，她的嘴一张一合却发不出半点声音。
「没有是吗?」他叹了一口气，几乎是同时，房间内瞬间出现了两个蒙面的黑衣男子，一左一右的站在玉莲姨的身侧，「那就得麻烦玉莲姑娘和我们走一趟了。」
话音刚落，黑衣男子就要上前，玉莲姨急的大喊，「等等!奴、奴家说、奴家说便是了!」
文莫言手微抬，黑衣人的动作纷纷停下，「莫言洗耳恭听。」
玉莲姨咽了咽口水，开始缓缓道起。
原来前几日，确实有个人来找过她，那人给了她一笔钱和冯家的戒指作为信物，要她向同有这枚戒指的人索取一壶酒，并要将此酒在太后诞辰那日献给六皇子让他带进宫内。
「那人身上配着刀，奴家也是身不由己，只得拿了钱办事，酒有毒这事儿奴家是真不知情的。」
文莫言沉吟了几秒，问，「您可还记得他的模样?」
「他的半张脸都给布遮着了，不过我看他的身子修长纤细，不怎麽像个习武之人，手也是白净白净，倒像个舞笔挥墨的书生。」玉莲姨边思考边说着，突然她想起什麽似的啊了一声，「是了!奴家记得他的眼周附近有个疤!」
「疤?」文莫言身形一顿，眉微挑，她如捣蒜般的点头。
文莫言霎时沉默了下来，玉莲姨紧张的望着他，不敢发声惊扰。
良久，他从椅上站起，拱了拱手道，「感谢玉莲姑娘的帮忙，莫言还有事，恕先告辞了。」
玉莲姨好一会才回过神来，也连忙站起，挥了挥巾帕陪笑说，「唉能帮上忙就好，公子要走那让奴家送文公子至门口吧?」
竹鸳一听他们要走，马上收回了目光垂下脸来，正等着他们离开，一双灰鞋出现又停在了他的视线中，疑惑的往上看去，在那瞬间，他的心脏彷佛停漏了一拍。
文莫言墨一般的眸将目光落在了他身上，他感觉自己屏住了呼吸，心跳在耳边不断被放大，每一声重击都是那麽的清晰。
竹鸳不明白心中渐渐扩散的恐惧是怎麽一回事，也许是怕这个临视他的男子，又或是怕在他面前似乎变得毫无保留的自己。
文莫言没说话，只是静静凝视着，表情让人摸不清他在思索着什麽。
直到玉莲姨出声提醒，文莫言才收回了目光，竹鸳正松一口气，一句淡淡的话语飘落。
「琴弹的不错。」
竹鸳呆了呆，还没反应过来，那人却早已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