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段郁婷递给服务生菜单，转过头来问道
「什麽？」程梦楼拿起水杯，啜了一口道
「怎麽回事啊？你看起来不太好喔！」段郁婷双手搁在桌面上，认真的看着程梦楼道
「不太好？我……哪有！你乱说什麽？」程梦楼僵直得笑了笑，转动着水杯狡辩道
「嗯……」段郁婷把唇线眯成一直线，偏着头，斟酌着用词道「你不想说吗？嗯……那也别勉强，只是……希望，恩，你还好……」
程梦楼抬起头，望着段郁婷体贴而温柔的表情，突然有一股莫名的感动贯穿她整个方寸。
像在甩脱她突然窜起的情绪，程梦楼长长的吐口气道「哎哟！这很难启齿耶！」
「怎麽了？」段郁婷温和的道，像在导引程梦楼把事情娓娓道出，那样的语调。
程梦楼感受到段郁婷的关心，或许是她现在正需要一个人为她想办法，跟她一起对这个发现有所商讨，也或许，是因为段郁婷有股魅力，让人无可控制的，想要一倾所有的烦忧。
程梦楼重重的放下杯子，盯着桌面道「我怀疑……嗯……」程梦楼顿了顿，叹口气「你记得我之前跟你说过，陈茂聪那家伙的女朋友，似乎喜欢女人那件事吗？」
「记得啊！印象满深的。」
程梦楼摊摊手，手指挥舞出一些律动，有些难以捉模的语气道「我怀疑，我妹也跟她一样……」
「啊？」段郁婷伸长脖子，支支吾吾的道「呃，是指什麽？」
程梦楼闭上眼睛，右手贴上眼皮，沉痛的道「你没听错。我怀疑我妹也喜欢女人……」
「不对吧！你有什麽证据吗？」段郁婷急急地道「这事情，不好随意去揣测，也不好轻易去定着吧？」
程梦楼仍是仰着头回道「我看那样子，错不了的……」
「不对吧！你会不会是，呃，恰好接收到这样的讯息，而自己也所联想呢？」段郁婷双手挥动着，想加强她的说服力。「而且……呃！你不会是看到她和女性朋友亲昵的一起出游而有如此的推测？这样也不够足以证明啊！」
程梦楼摇摇头，垂下两手，再度叹口气道「不一样，不一样的！」
「嗯？」
「我以前看那我妹跟她同学出去，不管是男的女的，都不该是那样的笑容，那样的语调，还有那样的气氛的！我跟我妹感情很好，她的一言一行，我太清楚了！这样的感觉根本是像在恋爱啊！根本是恋爱的气氛，绝对不是单纯的同性友谊，也不会是什麽知己啦！什麽鬼的！
这就是……喔……god……」说到这，程梦楼哀叹的趴下身子，府在桌面上毫无力气。
「喂喂……」段郁婷戳了戳程梦楼的肩膀，既无奈又好笑的道「好吧！小姐，就算是跟你推测的一样好了，那又怎麽样？」
「什麽怎麽样？」程梦楼生气的将下巴在桌面上，两眼恶狠狠的盯着段郁婷道「臭小鬼，你都不知道这事情的严重性吼？天啊！同性恋耶！ｇｏｄ……」见自己说出自己最不想承认的事情，程梦楼再度倒下。
「我说……」段郁婷摇摇头，心平气和道「同性恋又如何？你那麽排斥啊？」
「不是如不如何的关系啊！」程梦楼用力的跺着脚「我也不是说排斥啊！就是……吼！你知道的嘛！平常说说，当然觉得不会怎麽样啊！就算是朋友是同性恋也不会觉得恶心什麽的，当然啊！可是啊……吼！自己亲人真的是……那种感觉不一样啦！不能再那麽冠冕堂堂……」
段郁婷沉思了一下，缓缓的开口道「你记得，我上回说的柏拉图吗？」
「嗯，怎样？」程梦楼有气无力的回道
「或许，你妹只是在追求一个她的幸福的另一半，何必去执着她的另一半身究竟是男是女？」段郁婷说到着，先是给个断句，看着程梦楼别过头，满脸忧虑的表情，再轻细而直接的道「重点是，她的幸福快乐，不是吗？」段郁婷用着诚恳而坚定的语调，一个字一个字，敲打着程梦楼的心房。
重点是，她的幸福快乐，不是吗……
「姊，我回来啦！」程梦蝶轻快愉悦的嚷声叫道
「嗯。」程梦楼摊在沙发上，虽是望着电视机，但眼神的聚焦却不知所处。
「吃饱了没啊？」程梦蝶关心的问道
「嗯，忘了……」
「老姊！你这样不行啊！都不会好好照顾自己耶！到时候我上大学，离家远了要住宿啊！你该怎麽办？」程梦蝶皱皱眉头道
「嗯……谢啦！」程梦楼回忘了程梦蝶一眼，五味杂陈。
「谢什麽谢啦！」程梦蝶没好气地搁下包包，先到厨房倒了杯水问道「姊，你今天有出去吗？」
「有。」
「不错嘛！没闷在家里呢！」程梦蝶像是小蝴蝶般的走来走去，彷佛忘记了刚才的恼怒，神情似乎很高兴。「你是去哪了呢？跟同事吗？」
「今天，好玩吗？」程梦楼没有回答程梦蝶的问题，反倒是反问道
「不错啊！很棒！」程梦蝶笑灿如花，看在程梦楼眼里却显得有些刺眼。
「这样啊……」程梦楼低下头，「也帮我倒杯水好吗？」
「ok!」程梦蝶手脚俐落的给程梦楼倒了杯水，走到沙发前递给她。
「谢谢，坐下来休息一下吧！」程梦楼接过水杯道
「喔。」程梦蝶留神看了看程梦楼的模样，心里泛起一些不安的情绪。「姊，怎麽啦？发生什麽事情了吗？」
程梦楼微笑摇摇，喝了口水道「今天去哪了？」
「姊，我今天去美术馆喔！那里这次的展览很不错唷！我看那幅，我想想……」程梦蝶敲敲脑袋苦思道
「等待。」程梦楼替她答道
「耶？」程梦蝶心里度顿时一惊，战栗的感觉涌上全身「姊……你，怎麽知道？」
「我今天也去那了。」程梦楼耸耸肩，满不在乎的道
「这样啊！」程梦蝶吞吞口水，直叫自己别想太多，自乱阵脚。「感觉还不错吧？」
「嗯，是不错。」程梦楼又再喝了口水，缓缓道「只是时间不够，而且有其他的事情分神，不然应该看详细一点的。」
「嗯，这样啊！」程梦蝶仓皇的将她水杯里的水一饮而尽，快速的起身道「那个，我先去洗澡啦！出去一整天，有点累……」
「等等。」程梦楼唤道「你不问我，为了什麽事情挂心，以至於无法好好看展览吗？」
「啊？」程梦蝶不知所措的僵在那里，呜呜咽咽的不知道该说什麽。
「你和你朋友，感情不错唷！」程梦楼目光盯着电视，漫不经心的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