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戰國BASARA】當太陽再度升起 — 終章:最終之戰,當太陽再度升起(下)

正文 【戰國BASARA】當太陽再度升起 — 終章:最終之戰,當太陽再度升起(下)

魔王织田信长孤身所待的安土城天守,此时闯进不速之客。

伊达政宗和真田幸村一左一右站立,各自手持武器,摆出攻击架式,神情警惕地瞪着坐在御座上的魔王织田信长。

织田信长看上去一副从容不迫的样子,冷酷的眼神暗含一丝嘲讽,嘴角扯出的弧度冰冷又孤傲,他一点都不把伊达真田二人放在眼里,於他而言不过是两个跳梁小丑罢了。

被这般藐视是谁都会不爽,伊达政宗和真田幸村心中的怒火为此更盛了。

无声对峙中,伊达政宗让愤怒的情绪稍微冷却下来之後,冲着魔王率先开口:「在杀你之前,我有事请教!」

「哦?」织田信长用着一种慵懒的慢调低吟。

「你到底是什麽人?」伊达政宗眼神一狠,问道。

魔王织田信长眼睛一眯,接着缓缓起身,从御座上走了下来,越过伊达真田二人,停步站定,目光眺望,啓唇轻吟:「余为何人?」

被那一瞬间从中间穿过的魔王气势威慑到的伊达政宗、真田幸村冷汗一滴,迅速回神转身,心里不约而同地想着大意!

伊达政宗握紧手中的刀柄,他从未有过这种感觉,悚栗、恐惧又隐隐有着一丝刺激快感,恐怕这世上再无人能与织田信长一般给他这种感受了吧。

「……就我看来,从我这只眼中看来,你只是由肆虐跋扈於古今及来世的所有邪气、魔性,所聚集而成的一副空具人形的怪物罢了!」

真田幸村耳边听着伊达政宗的发言,眼神微敛,又继续集中精神警惕背对着他们的织田信长。

喀、喀。魔王织田信长浑身透着一股慵懒的气息转身面对二人,嘴角轻蔑一勾,他不带一丝感情地正面回答伊达政宗的话:「余乃织田信长。」紧接着披风一扫,身上气息瞬间变化,黑暗冰冷如深渊狂鬼的气势袭向伊达政宗和真田幸村!

「──自第六天而来的魔王是也!」

龙虎二者与第六天魔王的战斗,由此拉开序幕!

之前现身从未让刀剑出鞘过一次,这次魔王织田信长终於拔刀迎面对着冲向他的伊达真田二人,他的招式狠冽手辣,再配上那一身冰冷黑暗的气息肆意狂袭,顿时就让伊达政宗和真田幸村招架不住。

伊达政宗和真田幸村的招式不断击出,可是每一招都被织田信长看穿,不是被躲过去、就是被挡住回击。终於,伊达政宗的又一招攻击被织田信长反击回去,他来不及防御抵挡就被击飞出去,身体重重坠在屋瓦上。

伊达政宗好不容易用刀锋插在屋瓦上防止滑落,正欲起身再攻过去时,织田信长就已经迅速来到他面前,朝他伸出五爪掐住脖子,不费挥吹之力地将他高高抬起,悬浮於空。

「游戏到此结束!」魔王织田信长冰冷轻蔑地说,「自不量力的蠢行,便以死偿还吧。」

伊达政宗脸色痛苦,冷汗开始密集的滴流,他的喉咙自深处不断发出粗喘的呻吟,可见被这般高高掐住多麽难受,呼吸感觉都快要止息了。

织田信长盯着伊达政宗那只完好的独眼,脑子顿生一个想法,他甚觉有趣,便忍不住轻笑出来:「剩下的这只眼目,由我挖出来吧!」

「你想挖就动手啊!」伊达政宗不畏惧那只手甲凑近瞳孔,咬牙切齿地恶狠狠道:「我的眼睛会亮出獠牙将你紧紧咬住!」

「政宗大人──!」这时,真田幸村也从内阁里跳出来,就要冲过去帮助伊达政宗,但见织田信长迅速反应过来用另一只手握住西洋枪,看也不看就对准他碰地开枪。真田幸村从侧面一跳躲过子弹,但是也让他失去解救伊达政宗的时机。

「弱肉强食,这便是赤裸裸的现实。」织田信长依然游刃有余,嘴里不断吐出恶意的话语:「就去品尝悔恨之果吧。」

就在真田幸村想着该如何帮伊达政宗脱困时,空中突然传来一道刺耳的机械声,伴随而之的是黑色巨大的身影缓缓降落在真田幸村身後。

「你是……」真田幸村注意到身後动静,转身一看惊讶地张大眼睛:「本多忠胜大人!?」

以为在长筱设乐原牺牲的最强武士本多忠胜居然还活着!

但是本多忠胜的胸腹却开了一个裂口,这意味着他是负伤赶来安土城的,如此不顾伤势为的也是要剿灭魔王吧!

唯有第六天魔王织田信长死亡,他的主子、德川家康所希望建立的天下才有可能得以实现。

本多忠胜催动背後的推进器冲向魔王织田信长。然而织田信长根本不以为意,他随手抛开已经没有力气挣扎的伊达政宗,转而面对本多忠胜,隐含嘲讽地轻笑一声,拿着枪枝不断朝本多忠胜发射子弹。

「负隅顽抗者,唯有死路一条!」

织田信长彷佛子弹用不尽似的连续射击本多忠胜,一旁真田幸村受到波击虽挡下一发子弹,却也被迫远离本多忠胜的身边,跳到下方一阶的屋瓦上站定。

「何等卑劣,织田信长!」真田幸村从下方看出织田信长弹射的轨道,怒意丛生道:「竟然只瞄准铠甲受损的裂口攻击!」看不下去,他就要再奋力跳起插入战局时,便被伊达政宗伸手拉住阻止。

伊达政宗脸色苍白、额际满是冷汗直滴,他此时身体状况非常不好,头盔早在被织田信长掐住脖子时掉落了,手上也只能勉强握住一振太刀。「不要白费了他的牺牲,要将他的身影牢牢记在脑中……」伊达政宗的嗓音比平时沙哑粗紧,这一听便知道他的喉咙伤得多严重。

喉咙深处的灼烧痛意,几乎令伊达政宗呼吸不过来、意识有些模糊,但是现在还在战斗中,他还不是时候倒下!

真田幸村听进去伊达政宗的话,终於打消前去帮一把的念头,只能忧虑又焦躁地看着本多忠胜与魔王的战斗。

本多忠胜没有任何办法抵御织田信长的连射子弹,他只能用这副已经破破烂烂的盔甲迎击。他沉默无语,但他心思百转,即使必须同归於尽,他也要将眼前的魔王击杀!不能任由魔王活着,为了主子德川家康所说的、天下能够迎接明天的到来!

本多忠胜心念一动,最後一次将推进器催动极致,然後俯身冲向织田信长,持着一直陪伴他战斗的长枪蜻蛉切就要往下刺杀!

却被织田信长看穿轻而易举躲过,紧接着织田信长将整把枪捅进本多忠胜胸腹上的裂口,轻蔑一笑,就要扣下板机──

「给我等、等等等等等──等一下!」

半空中突兀地插进一道人声,外加尖锐的如鹰鸣叫声。

被声音阻止的织田信长朝上空看去,真田幸村和伊达政宗也抬头一望,两人纷纷露出惊愕的表情来,并同时喊出声:

「浅井义大人!?」

「疾焉!」

没错,继本多忠胜後,又突然插进战局的就是乘着疾焉疾冲而来的浅井义!

只见他站在疾焉身上,双手环胸,仰天一笑:「哈哈哈──英雄总是要最晚登场,这才足够帅气、酷炫!」

底下的伊达政宗和真田幸村一听他发言立刻无语,并很不合时宜地想把飞在上空的少年拽下来痛打一顿。

「好了、好了,不说笑了。」浅井义轻咳一声,摆了摆手。

伊达政宗默默扶额,低语道:「这可一点不好笑……」

终於要正经起来的浅井义低头对上魔王织田信长冰冷的目光,冲他咧嘴一笑,然後拿出一个黄铜色的手套戴上,将掌心对准织田信长道:「魔王哟,那个人不是你可以杀掉的对象,可以请你停手吗?」

织田信长冰冷注视着半空中第一个敢违抗、与他谈条件的少年,嘴角缓缓一勾,轻蔑一哼,「反余者,难逃一死!」说着同时就要再次扣下板机,但是浅井义不给他机会,早清楚魔王本性了,浅井义怎麽可能以为织田信长会听进他的话呢?

浅井义会问出那一番话不过是要拖延一点时间,毕竟要发动掌心上的推进器需要点时间哪!於是叽咻──地一声,魔王来不及扣下板机就被浅井义手套上的改良推进器射出的喷射气流给击飞!

看到魔王被他击飞,浅井义表示现在心情那是一个字只能形容:爽!

「那、那是家康大人的手套!」真田幸村看到手套的威力後,立刻认出手套原主是谁。

「是啊,这的确是德川家康大人的手套。」听到真田幸村不禁喊出声,浅井义视线转向他,笑着解释:「这个手套呐、是德川家康大人亲自交托给小煦的,就是在号召盟军集结的时候,小煦负责去拜访德川和上杉。本来德川家康大人就是想着也许能够发挥作用,才将手套交托给小煦,只是小煦不上战场,所以就转而交给我啦,让我看着时机用呗。」

「顺便一提,疾焉也是小煦借我乘坐的。」说着还蹲下身,顺手拍了拍疾焉的鹰头。

疾焉嗷叫一声,似乎被拍头心情不太美妙。

「原来如此。」真田幸村恍然大悟,接着内心一阵感动,即使德川家康大人并未与他们一同上场作战,但他的心却与联合军相通,德川家康大人以另一种方式与大家共同战斗。

见底下的真田幸村和伊达政宗明白过来,浅井义笑了笑,然後看向本多忠胜道:「忠胜大人,已经足够了。的确,有时战斗险峻只能选择同归於尽,但是如今是到了那个非如此不可的境地吗?」

本多忠胜沉默地抬头看向半空中的少年。

「何不将希望托付出去呢?」浅井义意有所指地说。

然後本多忠胜视线一转,看向下首的伊达政宗和真田幸村,从他们二人的眼中看出觉悟与坚定,不畏惧、不退缩,於是他催动推进器朝空而飞,用行动回答了浅井义的话。

浅井义看着本多忠胜飞到地面,长枪横扫便替底下士兵们扫清敌军,心下松口气,还好本多忠胜听得进去,他还担心对方会固执地一定要亲手干掉魔王,还好还好。

「伊达笔头、真田幸村!」接着浅井义又从高处朗声叫唤伊达真田二人,用着轻快的语气说:「小煦其实有话要我转达给你们两个──」

「话?」伊达政宗和真田幸村同时露出疑惑的神情。

浅井义想着出发之前凌濑煦特别交代他那句话一定要在适当的时机再说,那麽现在应该就是那个时机了吧。他高举起手朝天一指,大大深呼吸一口,用着宏亮到连地面上的人都能听到的音量说:

「当太阳再度升起时──!」

伊达政宗听着这句彷佛未尽之语的话,不由得出声呢喃:「当太阳……」

「再度升起时?」真田幸村接下去道。

两人皆困惑地相视一眼,接着又极有默契地再度看向浅井义,但浅井义没有再说什麽,而是将高举的手往下一指,两人视线顺着手指方向移过去,便见适才被浅井义攻其不备地击飞倒在屋瓦上的魔王已经恢复意识,阴沉着脸站起身。

那一刻,两人突然心灵福至,那番话语的意思是──

真田幸村解下额带,用额带将伊达政宗的手连同太刀的刀柄紧紧绑住。

「我只有余力使出最後一击了。」伊达政宗神情淡漠不见一丝之前的倦色,他扯着灼烧的嗓子开口,眼神直瞪着魔王织田信长,话对着真田幸村道:「就由你来了结他!」

「在下拚上性命也在所不辞!」真田幸村也将视线转向顶上的织田信长,双手握紧长枪,心中燃烧起斗志的火焰。

浅井义看着那两人会意过来,并且终於露出真正战斗的样子,唇边笑意加深。没错,就是这样!不是愤怒、也不是憎恨,就算面对的是并无人性的魔王,也绝不能忘记自己身为武士,战斗的时候应以怎样的心态去直迎敌人。

武士每一次挥下的都是向着希望、向着明日,以及向着心中的『道』,不要在战斗中让自身的信念迷失了。

不要忘记,武士的精神。

***

当伊达政宗和真田幸村再度对上织田信长时,西方的濑户内双雄、前田家的浪子以及加贺之前田氏也都从四面八方赶至安土城。

东方与西方终於联合起来,织田包围网在这一刻形成!

似乎感受到来自各方外界一心的信念,伊达政宗和真田幸村此时的斗志燃烧着前有未有的高昂。

「奥州笔头伊达政宗,推参上阵!」

「武田军真田源次郎幸村,心中烈火,永不熄灭!」

两人同时脚步一跺,疾速冲向织田信长。西洋枪已毁无法使用,魔王织田信长再度拔刀抵挡,这次双方都使出全力!

地面上也展开新一波的攻势,只不过局势完全一边倒,东西方的联合使得士兵们士气大振,个个精神抖擞,奋勇杀敌。

原本乘坐在疾焉身上的浅井义见这般情势,便立即回到地面,唰地拔出太刀也冲进敌阵一一解决敌军。疾焉则由於没有主人阴阳师的命令,不能擅自对人类攻击,於是送回浅井义到地面後,就回到雕片里了。

就在东西联军攻势越来越激昂并且达到巅峰那刻,所有人的信念、心意都彷佛合而为一般,连天际都被深深撼动。同时,伊达政宗和真田幸村被织田信长狠力的一击给抛到上空,他们虽然身体疲惫沉重,却能透过天际听到所有人的心声,诉说着愿望此时唯有一个──

让明天的太阳升起吧!

心与心产生了共鸣,不可思议地,他们感觉身体变得轻盈多了,力气好似用不尽。

「Lastshoot了!真田幸村!」伊达政宗战意燃烧极点,高昂一喊。

「了解!政宗大人!」真田幸村也燃起如火焰般灼热的战意,坚定地回应。

两人同时翻身,各自握紧手中的刀剑与长枪,俯冲直下。斗气形成的苍龙与炎虎先为两人破开云霄,伴随龙虎咆啸的是伊达政宗与真田幸村拚上全力合技使出的凶猛一击!

「沸腾吧!燃烧吧!」

「Restinpeace!」

咻碰──!

斗气与魔气相撞炸裂开来,双方武器相抵,然而这次织田信长再无力量能够反击回去。

「「喝啊啊啊──!」」

伊达政宗与真田幸村不甘示弱,不断拚上力气压迫下首的魔王!

铿……咔嚓。

魔王织田信长的刀剑断裂开来,龙虎的猛攻趁势追击,将已无反抗之力的魔王予以剿灭!

嗙。

气焰炸开,一时间世界彷佛沉寂下来。

天守崩塌,一丝微亮的光照射下来,魔王唇边泛笑,身影缓缓消失在重见天日的光芒中。

织田信长最後留给世人的只有一句似咒非咒的吟咏:

『三途黑祸生,灾厄人间尽。

永劫不可复,是非本无常。』

……

………

甲斐武田氏府邸,凌濑煦计算着时间,与刚清醒不久的武田信玄说一声後,走到府邸外,抬头微眯眼地一边看着已经散去乌云的天空,一边心情平静地等待着。

就在晨曦微光,太阳逐渐从东方探头时,凌濑煦感觉到脚底下地面在震动,紧接着是一连串几乎响彻天际的马蹄声。

不消片刻,一众军队就出现在他视野里。

伊达政宗带队领头,入眼见到等候在门外的少年时,高举手势令身後的军队停下来。然後他率先脚下一跨从马背上跳至地面,其後真田幸村、浅井义、片仓小十郎以及吵嚷跟着回来的前田庆次也都纷纷下马。

凌濑煦在原地来回打量着他们,看他们几个还有身後的士兵们都狼狈至极,偏偏脸上又堆满笑意,实在让他忍不住也噗哧一声轻笑出来,宽袖掩嘴笑着笑着,鼻间就突地一酸,闭了闭有些涌上热意的眼睛,压下心中的酸涩,抬脚踏出往伊达政宗他们跑去。

他跑到他们跟前停下,气息微喘,视线一抬,然後脸上缓缓绽开一抹好看的笑容。

阳光洒下,凌濑煦用着清润悦耳的嗓音向伊达政宗等人温柔道──

「欢迎回来!」

当太阳再度升起,迎来崭新的一天。

东旭初起,明日的我们於是再会。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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