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9-2
「不过明明说是新的时空,结果依旧是家教世界--你不觉的那个管理时空的人太懒了吗?小让。」
「毕竟比起打造一个全新的世界,还不如拿旧有的设定来构筑,何况是穿到认识的世界还比较好,这样可以更快回避『事件』。」
在司徒的个人办公室中他和欧阳一同共进午餐,校内广播拨放着时下的流行歌,不过清新的曲风才刚进行到一半便突然中断,在安静三十秒之後拨放器传出了并盛中学的校歌--即使知道这首歌是出於什麽目的而拨放,但是大家只是沉默半秒就继续享受午休。
自原野向他们坦白过後彼此的关系实际上没有任何改变,他们平淡的度过每一天,然後在这也没有一点特别的日子中迎来了六月中旬的第一天。
「小管希望我们不要太干涉原着的剧情,也是不想我们再因为改变剧情而遭到时空的抹消吧?」欧阳一手端着便当,趁着还没将饭挟起的空档对司徒做出确认。
「啊啊,或许就是这样吧,不过我们现在的身分都只是普通人--不,有两个人不平凡,但是我认为再次被牵扯进故事的机率很小。」
「你这麽说没错,可是我总觉得好像忘了什麽很重要的事情……是什麽啊?」
「会忘记的话就是小事,别想了吧。」
司徒随口回应,欧阳也没有深究地点头同意,在沉默不过几秒之後她又提起了话题:「在我们之前所处的那个时空,被更改的部分好像是未来?」末了她像是观察般地抬眼,视线悄悄地望着正好放下餐盒的司徒。
「我不是家教的忠实观众,会认识原着是因为我偶然转到电视才知道的--那麽,更改的有那些?是说你之前怎麽没有和我提过啊?」司徒皱眉一边摇摇头,口气无奈地反问。
「因为小让你不感兴趣的样子,我就觉得你就算知道了也是一样的泰然处之吧?」欧阳说话的语气依旧不变,但是笑容的弧度略为降下,她接着别开头、双眼看着不知何处地说道:「不过我也忘了啦,都在这世界活了有十年多的时间,那麽古早的记忆早没了。」
「你都忘了还向我确认啊……」司徒一边阖上吃完的便当一边脱力地回话,并没有查觉到欧阳此刻地不自然,迳自道:「顺其自然吧,如果剧情真的和我们有所连结,就让我们一起去导正。」
「喔!说的没有错!」发现司徒已经用餐完毕,一直在开启话题的欧阳立刻发觉对方要开始忙於份内工作了,迅速将剩下几口给吃完之後动作俐落地收拾便当,几乎是用跳的站起身然後离开办公室,「那麽小让下午的课程要继续加油喔!」
「啊啊,你也是。」对离去的欧阳随意地摆摆手,目送对方离开後就转动坐着的椅子,一刻也不浪费地开始确认下午要上的课程内容,过了一毁时间门突然被敲响了,司徒疑惑地放下笔并应允对方进门。
得到准许的人将门打开--用着完全与有礼地叩门成反差的方式,「唰」的一声门被来人用力推开,结果门因为反弹的力道而有一半慢慢地滑回原位,让对方的身体被掩住大半,但是他却不在意地大声喊出招呼。
「好久不见了,阿因斯里!我命中注定的宿敌啊!」
麻烦的家伙来了。
司徒感到麻烦的心情毫不遮掩地表现在脸上,何况他才刚吃饱饭,实在没有力气陪中二病患者玩,所以他乾脆地把对方当作一般学生处理,态度冷淡地下了逐客的暗示,「上午不是才刚上完生物课吗?还有你的作业要记得交喔。」
被司徒拆穿话中的盲点,雷电听完脸不禁害臊的红起,并结结巴巴的说着我知道了,不过尾音才刚落下几秒他立刻惊醒似的大喊:「不对!阿因斯里,别想转移注意!」
「啊啊,我知道了,那麽你来有什麽事情吗?」还想要保留时间应付课程的司徒简单直白地切入正题,却没想到雷电嘴角一勾,说出了让他想睡的脑袋直觉反应要做的事情。
「哼,阿因斯里,别以为我会如此简单就告诉你一切,你至少得先--」「是这样啊。」
司徒知道现在把雷电扔了就能天下太平。
於是在雷电说完以前,司徒大步来到对方的身後,不给少年反应的时间,用秒数提起对方的後领、丢出门外之後毫不犹豫地锁门--很快的,外面就传来阵阵的敲门声以及雷电的嚎啕求饶。
「对不起啦老师--我会好好说的啦--放我进去!」
「那麽,找我有什麽事情?」
司徒百无聊赖的一手撑着下颚询问雷电,对方正坐在访客专用的椅子上,这次他也学乖不再开任何奇怪的条件,不过讲话的时候依旧改不了中二的口吻。
「我被一名凡人给深深吸引了,明明作为闇之王这是不允许的,我也知道我和她身处於不同的世界,所以注定是没有结果的,况且若是被想将我的能力封印的人们知道这点的话,那麽那位少女肯定也将陷入危机,我并不想让这种事情发生,可是我却无法控制我的心神,莫非这其实是一种魔咒吗?还是说那个人其实是他们的爪牙,是为了让我产生弱点的存在?」
司徒一边听着一边拿起一旁的罐装茶喝下,当雷电说完他缓缓咽下微涩的茶水,接着不快不慢地回话:「你恋爱了喔。」
……
「怎麽可能!我可是闇之王,这种凡夫俗子的东西--」
「你喜欢那个女孩对吧。」
这次连一点空档或者保有余裕的空闲都没有,自称闇之王的雷电一秒被无形的攻击给击溃在地,他心有不甘地用双手猛捶了石英制成的地板好几下,在觉得手捶到疼之後终於停下,稍微冷静下来的雷电慢慢站起来并转过身,对着司徒阴沉着脸,良久他像是精神失常的发出细碎、崩溃的笑声,他发泄般的不停大笑,而在他面前的司徒只是冷静地又喝下一口茶……
乾涩的笑声逐渐减弱,当办公室回归宁静之後雷电默默地站好,拉起不小心推倒在地的椅子再次坐下,然後抬起双手把脸掩住--「唔喔喔喔喔喔老师我喜欢那个女生!」最後如此大吼。
「喔……虽然以你现在这个年纪,我是希望你能先将课业顾好,但还是姑且听听你说吧?契机是什麽?哪班的?」对比着雷电激烈的反应,司徒只是保持着打从对方进门开始始终不变的态度,脑中却是当得到对方恋爱的消息,浮现出对方在上个时空的恋人的模样--该不会是同样类型的人?他不禁打趣地想着,多少对於雷电的话产生了兴趣。
「我和对方相遇的契机--对方那一头随风飘起的、如小麦成熟後的美丽色泽的秀发,在那个瞬间吸引住我的视线;回神过来继而看到她娇小到宛若禁不住任何伤害的身躯,以及楚楚可怜的气质让我产生了保护欲。
「下一秒她向我露出微笑,将我无意间遗落的部下的信物交给我的时候--啊!多麽美丽又温柔的人啊!我彷佛是看见了这个污秽的世间最後一块净土,我的心因此为她动容。」
简单的翻译就是:那位少女不小心过於接近的走过雷电身边,所以就引起了他的注意,正好他有东西掉下来,发现这点的少女无意间和对方四目相交,并将那个东西交还给雷电,於是雷电就对那位少女一见锺情了--是个有点老梗、相当纯情的故事。
统整好的事实的司徒一边点点头示意有专心在听,一边将被打断的课程确认进行下去,雷电也毫不在意--不如说他已经沉醉於自己的世界了,继续说着接下来的发展。
「这肯定是所谓的命运,明明我知道这是不行的,可是内心依旧忍不住想更加地了解她,所以我在与少女相逢的地方徘徊数日,终於有一天我有幸与对方再次相逢,可是时至今日她哪会记得我呢--当我这麽想的时候,少女却往我这边露出了天使般的笑容--她记得我!我感受到心脏因为这份喜悦而剧烈跳动,这种奇妙的感受我是第一次经历,彷佛和敌人交手时那般的紧张,却又甜美地让人无法自拔。
「而我也终於知道了,那一位少女的名字--矢花优华。」
碰。
司徒瞬间趴倒在桌上,并且彷佛身中剧毒的剧烈颤抖,桌子都被他嗑得发出碰碰声响。他在憋笑,忍耐的是只有他和欧阳--或许还有原野才会知道的一个笑话。
这两人都是他在上个时空所认识的人,并且这两个人在上一个时空还是一对恋人--没有想到这个时空的雷电竟然对於同样的人产生好感,甚至兴起恋爱的念头。
司徒立刻忘记稍早前劝说雷电的话,他像是要抽筋般的举起手,然後对雷电比出了大拇指,把脸埋在桌上的他用着无比认真的语气传达他支持的心情,「那麽要你加油,你一定也可以的!」
「真的吗?谢谢老师!」受到鼓励的雷电兴奋地自椅子上跳起,完全没有意识到司徒的异状,道谢完便蹦蹦跳跳地离开了司徒的个人办公室。
司徒在对方离开之後过了许久才终於止住狂笑,他一边坐挺身体一边无奈的苦笑地摇摇头,怀念起在上个时空的两人总是形影不离的模样--以及达成形影不离这个目标以前,心上人的姊姊绝不轻易放行的罗刹模样。
辜玺斐上个礼拜使用姊姊早已画好在纸上的魔法阵,在搭上原野的能力而得以回到原本的世界和家人报平安。当他久违地和傅云湘一起踏进教室的瞬间,立刻发觉班上的同学关切的眼神和欲言又止的表情。
同班同学会如此的原因,是欧阳以病假的名义帮忙请假,而且一请就是一个礼拜,不知道真正原因的後援会自然是在看到辜玺斐的瞬间松一口气,甚至是有人感动到差点哭出来。
听完傅云湘的解释之後辜玺斐点头示意理解,这时他注意到桌上有一张小卡片,他疑惑地拿起查看,卡片的内容只有一句庆祝他康复的贺词,以及标示着笔者是全班的字样。
虽然在班上没有任何熟人,但是这份心意还是令他感动--以及一点点的良心不安,毕竟他其实没有生病--辜玺斐珍重地将卡片收进书包,这时傅云湘正好把上个礼拜准备好的各科笔记递给他,可是他却没有立刻接过,一会才在对方疑惑的呼唤下接过。
「那个,云湘……不,没事。」
对於辜玺斐有所保留的话语,傅云湘即便感到困惑,但是并无去过问,她彷佛永远都睡不够地打了个大大的呵欠,趴上桌迅速沉入梦乡。
看着傅云湘才刚到学校就迅速入睡,感到好笑的辜玺斐微眯起眼,却在下一秒眼神布满了担忧。他不知道傅云湘是没有发现还是无视了,但是他察觉到班上的同学对於傅云湘的眼神有了一丝的改变,那是非常浅显易懂的--忌妒。
第一次遇到这种状况的辜玺斐感到有点不知所措,犹豫着解学方法的他却没有想到在三天後发生了那样的事情。
09-2,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