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父不在，你也不在，剑法一个人根本没办法练下去，我也不想练了。」
「你知道王美人是什麽人吗？那女人可是不得了的人物，你真心觉得自己能高攀得起吗？」李莫文食指弯曲，扣着太阳穴揉捏。
「我知道自己是什麽角色，师父总骂我懦弱、扶不起的阿斗，事实也确实是如此，我一向不如你，莫莫，我知道。」武安平看着李莫文又喝下一杯酒，「有个妻子，有个家，配不上又如何，我是真心想要和她携手走下去。」
「......你想得太简单，这世道每个人都打着各自算盘，到底被加进还是减去，你根本分不清。」
「莫莫，如果还当我是师弟，就祝福我。」
「不可能，我说过我绝对不接受那女人做弟媳。」李莫文将晾乾的纸张折好，放进信封里，推到武安平面前。
「我喜欢她。」武安平坚定地看着李莫文的眼睛。
「胜过於我？」李莫文挑眉问道。
「……」武安平扁了一下嘴，没有回答。
「听我的不会错，我是为你好。」李莫文放柔表情劝说。
武安平想起王美人曾对他说过，照她的话直回：「感情是可以培养的。」
「如果你和她跟我一样从小一起生活，那感情才可能是真金不换，要不然就是自欺欺人，那女人江湖闯荡久了，目光不如孩童纯粹，心肠也是九肠十八弯，没那麽容易交付真心。」最後的最後，一旦到了紧要生死关头，武安平都是会第一个被送出去牺牲的人。
武安平捂着耳朵，听懂出来李莫文在骂他傻，王美人对他来说真的是陌生人，反之亦然，其实他对王美人......
「你也是，你从小只负责接受，根本不懂付出，武安平，我了解你，你和王美人是培养不出什麽狗屁『感情』。」
「你非要说得这麽伤人吗？」武安平握拳，带着怒气地说。
「收下，然後离开。」李莫文冷淡地倒了一杯酒，放到武安平面前。
武安平看着信和斟满酒液的杯子，拳头仍是握着紧紧的，不发一语，李莫文放软了姿态，手搭在武安平的拳头上，柔声道：「安平，师父走了，这世上我是你最亲的人，你总不能为了一女人跟兄弟断绝关系，听我的，离了之後回武陵，在那里日子虽平淡，但民风淳朴，过得安稳。」
「莫莫也回去吗？」武安平张开拳头，两手合握住李莫文的手，一脸渴望地问。
「......」李莫文欲言又止几回，最後只开口回了这麽一句：「我不能回去。」
「为什麽？」武安平难掩失望，「你回我就回。」
「你也知道我不是什麽手段乾净的人，这些年做了一些事，且不论是非曲直，但要抽身回头已经是不可能。」李莫文单手遮眼，闭目安神，「你不同，够乾净，注定该有个和顺平稳的一生。」
乾净？为了生存，他杀过野兽、畜牲和人，双手早沾血渍，这算哪门子乾净？
「我......」
「安平，听话。」
武安平被李莫文打断话头，显然李莫文已经不想在这事上面和他争辩，武安平放开李莫文的手，其中一只手被李莫文反握住，武安平不急着抽手，语气低沉平稳地说：「我不回头，娶了就是娶了，王美人是我妻子，我这一生会尽我所能待她好。」
「武安平！」李莫文放下遮眼的手掌，怒瞪武安平。
「不离不弃。」武安平咧嘴一笑，一字一句说得很是刻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