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諾。 (特傳冰漾/微重漾) — 諾 89

正文 諾。 (特傳冰漾/微重漾) — 諾 89

除了奇欧亲王还在原地,原本在那的十四个鬼族都消失了。在那个瞬间,我听到了後方墨燃爻发出的细小哀鸣,参和在成千上万的惊呼中,但我没有余力去做些什麽,只能快速收回心神。

这是黑色秩序的力量,无声而强悍。所有第一次见到这冲击性一幕的人,都必然是震惊的,就像当时的我一样。

当夜鸫回到我肩上时,我眼前剩的就只有那个奇欧亲王了。他的身前已经彻底空下,但他似乎也吓得失去了逃跑和挣扎的力量,只跪坐在原地惊疑未定的看向我,几乎已经在癫狂的边缘,彷佛他灵魂中的光亮,在刚才也一并被夜鸫吞噬了下去。

我只笑着,搔了搔夜鸫颈部的羽毛,又继续了刚才的问题:「尽管是混血,我也确实守着黑与白的种族任务,不曾滥用力量。那麽,你身上真的没有一丁点的黑暗存在吗?」我走近了一步,稍稍偏头像是带着友善的疑惑又说:「真遗憾,你是没有机会说谎了。因为你做过的那些,我恰好都知道得一清二楚,你也真是费了不少心思啊。」

「你、你想怎麽样?」他带着嘶哑的颤音和极度的恐惧这样说,这句话的意义不啻於认罪。

「问得好。」我这样回答他,同时又将嘴角弧度又勾起一点。他是罪魁祸首没错,但他做过的事情在整个事件里,占的部分却又真的那麽微不足道。除了燃烧夜妖精的生命研究阴影阵法、煽动墨燃分家反叛;另外只有我知道的部分有两件,一是关於先见之镜让我看过的那个紫袍妖精,二是鬼王塚水华地面的破坏,这两件事多半都跟他有关,但就算加上这些,还是太过微小。

我大可像凡斯一样诅咒他,使他堕入他最鄙视的黑暗,或者更省事一点,让夜鸫把他变成没有理智的鬼族就好了。但是这麽一来……不足以杀鸡儆猴。

最後我唤回夜鸫化为黑鹰的部分,抄起了身前的黑色步枪,银色的花纹通人意念一般的闪耀着光。我在这时用着被夜鸫花纹染上异光的蓝眸,笑看奇欧亲王说:「听清楚了,从今以後,只要你有对妖师不利的任何念头产生,你都将被『影』的种子吞噬,堕落成你最不希望成为的模样。这是来自妖师少主白陵漪的『赠语』,祝你永远行走在光明的大道上。」

同时我持着夜鸫的枪身,前端汇聚了黑色力量的刺刀随着我的话,一节一节的被推进他动弹不得的右边胸膛,让鲜血缓缓地淌出,滴落在白色为底的大理石桌上。

桌上的血液像是有生命一般,随着我的话语勾画了阵法,最後在我话音落下的那一刻运作起来,顺着我的枪尖以另一种形式回到他体内。

奇欧的亲王只是瞪大眼直视前方,似乎没有了焦距,在他黑洞洞一片的眼中,我看见了一个陌生而熟悉的冰寒笑容,毫无笑意的湛蓝眼底像是海的深渊,美丽深邃而令人窒息。让我有了一秒的恍惚,那是谁?

没有时间深入思考,将刺刀送到底後,我便毫不留恋的抽出,并看着惊吓得失去意识的奇欧亲王,因没了刺刀的支撑而向後倒下。

独自顶着无数惊骇的目光,我重新抬起头站直身体,感觉到松散了的黑发滑到脸侧。除了我自己之外,大概没人知道这些简单的动作,在此刻其实无比艰辛,因为我已经透支了所有力气。长舒一口气让自己调适一下之後,我收起所有幻武兵器,场上属於然的禁制力量也适时的解除了。

我逃避着不去看任何一个熟人的眼睛,更别说学长。我不想在其中看见一丝半点的畏惧,以及更令我无助的鄙夷。

然而此时我有多恐惧、多孤独,我所说出的话就有多冰冷,脸上崭露的笑容就有多灿烂。我说:「任何意图侵犯我妖师一族者,请先有会落到这样下场的觉悟。」

这就是,妖师身负力量与责任的结局……吧。

当我在心中有点茫然时,我背後正对的大门处传来了掌声,在这一片寂静之中显得无比刺耳,我本能的警戒着回过头,看见云雾中一个人的身影渐渐清晰起来,随着雾的飘散,最後连他蓝色瞳孔中诡异的金光都被收入眼底。

「真是精采的演出。」他说。

会场上惊骇的喧腾迟来了一会,因为没有人预料到这个人、会在这种时候大摇大摆的出现。

「是鬼王高手!」有人这样说。

「我可老早就退休了,没想到到现在名声还这麽响亮。」他耸耸肩,一边像是跟老朋友聊天似的,毫不在意地朝我走来。

「你来做什麽,安地尔。」我侧过身盯着他,那怕他一再宣称他没有恶意,我还是直觉地无法信任他,更何况我现在真的彻底没有反抗能力。虽然早先的晕眩和头痛奇迹似的消退了,但是从刚才踏上石桌开始,我就一直感觉到一种不协调的怪异感。

随着他走近,属於高阶鬼族的威压让我越来越难保持站立,耗空力量的我并不比初入Atlantis的时候好多少,甚至能说是比那时更糟。但我不能就这样倒下,因为一旦我倒下了,刚才对外族树立的威信都将前功尽弃,所以我勉力控制住无力得几乎不听使唤的双腿,尽可能表现得轻松。

可是我真的……好累。

「当然是来接你──」安地尔这样回答,说到最後一字时他突然一个闪身,堪堪避开了来自一道黑影的猛攻。随着黑影的出现,我身周来自安地尔的压力也消失了。

悄悄松了一口气,我将注意力放回眼前,只见倏然又是光影一闪而逝,失去力量的我暂时看不清,但我能感觉到是有人在和安地尔缠斗。打斗时残余的劲风不时扫过我,虽然没有半点术力波动,但它们依然可以让我感觉到两人战况的猛烈。

忽然,劲风停下,我的目光先是被一丝银亮的东西吸引,才发现那是学长散落空中的发丝。此时学长的幻武兵器抵在安地尔的胸膛,但安地尔手上的黑针也指着学长像是有火焰在燃烧的红瞳。

「他现在不跟我走的话,可是会有生命危险的喔,半精灵的情况你应该比谁都要清楚,凤凰族是处理不来的。」安的尔呢喃似的说,除了学长之外大概也只有靠得近的我能听见。

学长竟因他的话蹙起眉,安地尔便趁这失神的一秒往後跃了一步,学长欲再追击,但安地尔的身影却已经消失在薄薄的云雾中。

接踵而来的,是我後颈传来的一阵冰寒。学长像是感受到什麽似的,也蓦然朝我这方看来,也就是在这个瞬间,他焦急的双眼撞上了我疲惫的双眸。

虽然情况危急,但在看见学长关切如初的眼时,我居然毫无道理的松了一口气。

安地尔戏谑的声音从我身後极近的地方传来,他说:「人我这就借走了,你去找亚那吧,我们很快就会再见面的。」

他催动了术法,我眼前景象也跟着模糊了。在最後一刻映入眼帘的,是学长的不甘和担忧。我闭上眼,将那一幕深深的牢记……

当眼前光影落定时,我才重新睁开眼,并在同时足下轻点向後一转,手持以夜鸫阴影力量凝成的匕首,奋力向後刺了过去。

-TBC-

●某漓废话:结局将近,天天搬文!感谢一直以来追文的大家*ˊ艹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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