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喀。」听到隔壁房间传来大力关门声,正在整理为数不多的行李的洛尔疑惑的出去查看。
从刚才凌乱的脚步声轻重来判断,刚才进房间的是芙伊,不过公主陛下很少会这麽匆忙,充当侍卫的禁卫迟疑了几秒才伸手轻敲了门。
「芙伊?」
门内没有回应,但洛尔再次开口之前,身後却传来另一个声音。
「芙伊!到底怎麽了?身体不舒服吗?」夜直接越过洛尔,手上磁卡开了门,但芙伊从里面上了链条锁,两个青年就这样挤在门口从门缝往内查看。
「门关上!我要换衣服!」
「…我没关系吧?住一起那麽久也不是没…」
「关上!」芙伊打断他未完但也知道他要说什麽的话,身体碰地压上门重重关上。
「前、前辈?」洛尔傻眼的被钉在原地似的看着夜,虽然跟芙伊不像是公主与侍卫,但夜一向都维持着一定的礼貌,刚才那「是我没关系吧?」的发言完全超出范围外了。
本人似乎没意识到自己说了什麽惊人的话,只是一脸懊恼的搔搔脑袋。
「洛尔,你回去忙你的吧,这孩子不知道突然闹什麽别扭,刚才在外面就忽然拔腿狂奔。」最後黑色侍卫叹了口气,挥挥手要打发掉洛尔。
「…前辈,你有对她做什麽吗?」年轻禁卫战战兢兢的开口问道,眼神偷偷把夜上下打量了几回。
「没有,对我而言她是公主,最多当成妹妹般的存在,怎麽可能做什麽?」夜无奈的回答,只差没翻个白眼。
房内,芙伊把身上衣物除了贴身衣物外全脱了,浑身颤抖的靠在墙上,要拿更换的衣服也办不到。
明明刚才发生了那些,夜却什麽都没有说。
要不是她跟踪那女人,碰见那场景,她可能永远不会知道这些,永远以为夜对她是绝对的忠诚。
「夜,为什麽你从来都没跟我说过,为什麽刚才什麽都没说?」芙伊抱着膝盖喃喃自语着,刚才那个女人,正是前几天在公园帮了她的茉莉。
她搭上夜的手臂的瞬间,芙伊顿时知道为什麽她一开始会觉得茉莉有那麽一点眼熟了。
茉莉就是她在夜的手机里翻到的老照片中,那个跟夜亲昵的凑在一起拍照的女孩子,即使无法一眼认出,但那五官跟轮廓是不会变的。
各种真相一次爆发,芙伊已经没有知道更多的勇气,无法开口问一直在身边的夜,问他这几年来藏了这麽久的秘密到底有多少。
谁都会有过去,但她相信无论在被母后捡到前的夜是谁,是什麽身分,他都会以他的方式陪伴着她。
被最信任的人背叛的痛,胜过目前为止她受过的所有伤,撕心裂肺的难受到芙伊想就这样离开这一切,放弃夺权,也放弃自己所有过去。
过着躲躲藏藏的日子以来,有时候心情特别糟的时候,她都很希望自己只是个平凡人家的女儿,而不是留着皇室的血液,还好死不死遇到父皇的政权被推翻,明明她什麽都没做,却得跟着承受这些。
但所有的失意都比不上这次,因为这次伤了芙伊的,是陪她度过数个伴随泪水的夜晚的,她最信任的夜。
用力抱着膝盖,指甲都戳进肉里了她都没察觉,只是一动也不动。
打击太大,连哭都哭不出来。
***
「芙伊?」
听到有人在唤她,但芙伊手臂打横挡在眼前,装死般的无动於衷。
「真是的,怎麽睡到摔下床了还没醒过来。」某人自言自语的声音在很近的地方响起,随即就有双手伸到芙伊的背後跟脚下,一把把她抱了起来,轻轻放在床上。
隔着衣物传过来的体温依旧感受的到比自己体温略低,但下一刻芙伊几乎瞬间清醒了。
摔下床?隔着衣物?一秒前她才想起来昨晚睡着前她正要换衣服,而且是坐在地上的。
「啊,这样就吵醒你了?连衣服都还没换完就坐在地上睡着了,这样会感冒的。」夜叹了口气在床缘坐下。
芙伊还是不发一语,只是暼了夜一眼,看来他昨晚看她一直没有出房间就从阳台过来了,看到芙伊只穿着贴身衣物就睡在地上夜应该很傻眼。
她拉开刚被盖上的毯子,下床拿起被夜放到沙发上,昨天原本要换上的衣服进了浴室,不想跟侍卫说话。
心情还没整理好,芙伊还不知道该用什麽心态,什麽表情去面对他。
***
「洛尔,麻烦你帮我拿下背包。」
「咦?」禁卫慌乱的接下芙伊抛过来的背包,一脸不解的看着芙伊又冲回旅馆,还在疑惑为什麽她不塞给离她比较近的夜就好。
「鹰前辈,在到港口之前要去的城市是落城,安达菲克,再来是亚迦伦对吧?」似乎没察觉到芙伊的异样的夜抬头问资深侍卫,鹰跟洛尔一样疑惑了一秒後才点点头。
「是,在跟部队会合之前还去蒐集几项情报。」
「那个部队的人可以说是亚特兰提斯的幽灵人口了吧,毕竟全员像是不存在户籍上过,我们下来要收集的情报,没有真实身分不好办?」夜思考了下後问道。
「算是,接下来会跟你们说明作战细节的,现在先离开多伦斯加要紧。」鹰给了年轻侍卫一个模糊不清的回应,然後眼神移向正从旅馆里跑出来的芙伊。
「抱歉久等了,我们出发吧。」芙伊微喘着边说,接过夜递来的全罩式安全帽戴上。
因为从凡提央移动到多伦斯加距离较长,所以鹰选择搭火车并把摩托车用托运的送来,这样在距离不太远的都市间移动比较方便。
洛尔还是盯着芙伊。他想弄懂昨天的骚动过後,芙伊一直带着的小小违和感究竟是怎麽一回事。
「洛尔,从早上看到你开始,我就一直很想问你一件事。」芙伊突然又拉开安全帽的面罩说道。
「咦?什、什麽事?」有点被吓到的洛尔接结巴巴的问道,倒是一旁的鹰嘴角先失守了。
「你头发变得像猫耳的那两搓到底是造型还是纯粹只是没发现睡觉时压乱了?」芙伊一脸认真的问道,这下鹰总算是笑出声来了,连夜也抱着肚子尽力忍笑。
「猫耳...?咦咦咦!?我头发这种状态到处晃了快一个早上?」看向芙伊递向自己让他充当镜子手机萤幕,禁卫这才哀号到。
「唔,忍不住了啦噗哈哈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