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靳旭辉送的玉镯和处长夫人换的方法也非十全十美，公文已经出了，只能换上头的名字，周玮训虽不安依旧一次次请郭轸帮忙，他就要离开队里退伍了，如今只有换他的名字最好。
好不容易郭轸全照着她写完，一叠报告纸放到邵志坚面前，只需要他一个签名就能解决这件事，对方却挣扎来回走了好一会才说，「我不能签。郭轸才一个中尉、我是副队长，不能把事情推给他。」
周玮训疲惫地靠回沙发上抚着发疼的头，连劝他都懒，让女儿把桌上的钢笔收起。那人突然关心地问，「靳副队送给你的手镯呢？」
周玮训下意识压住手镯原来戴的位子，後松开轻描淡写地说，「为了你的事情去找处长夫人，她看上拿走了、无所谓了……」
邵志坚愣了在她身边坐了下来，周玮训也忍不住原来有话直说的个性，明说自己为了这几张纸费了多大的劲。她本来就没想藏，藏住自己的付出不是她会做的事情，但他若没问她也不会在他面前刻意提起，她为他做那些要的不是他的报酬。
「靳副队留给你唯一的东西……’没了？」邵志坚不敢置信地确认着，也不是怀疑她，只是没想过她会为自己去找处长夫人。
他本来就不常回家吃饭，不想造成周玮训和邵墨婷的麻烦尴尬，只是固定回来看看而已，上回又为了信的事情吵架，他对她还是有愧的。婚後应该舍掉的东西，说舍了又放不开，而她还为自己的事情这样来回奔波。
心有一块像被什麽触及着，酸涩心疼着，没了丝毫犹豫伸手向邵墨婷拿了笔便俐落签了，恭敬地将那份报告推给她，像想补偿什麽。
「旧的不去新的不来。那手镯也顶得你拿回家照顾我和墨婷的薪饷了。」周玮训简单一句话听来豁达无意，但他依旧能听出那些惆怅与断开的意思，说得何尝不是他与靳副队？
她越是这样才越他认清自己，不值得她这样。
以为这件事就这样落幕了，听江伟成向她报喜说等他们去美国後大队长位置就轮到邵志坚坐了，周玮训难得准备丰盛菜色与酒想替他庆祝，一家人好好吃顿饭，他却气冲冲冲了进门，弄得她一阵错愕。
「郭轸被我害惨了你知道吗！他什麽都没有了！」邵志坚没头没尾地对她吼着，见满桌的酒菜懊恼地说，「你要请郭轸吃退伍饭？我没脸坐他对面了……」
「本来想……一家人吃个饭庆祝一下，吃顿饭。伟成说大队长的位置交给你，处长答应了。」周玮训一时还回不了神，她原来想像的画面不是这样的，她花了一下午把秦芊仪教她的南方菜做好，就是至少能好好让他吃饭开心一下，结果他进门只是指着她的鼻子骂。
「这个大队长，我还干得下去？牺牲了个年轻人後半辈子换来的。以後大队里谁愿意跟我出生入死？谁瞧得起我这个大队长？」邵志坚听到大队长这词没有半点欢愉，只觉难堪极了。
「大队长的位置，我不能接……我去连络八大队。」邵志坚缓口气後暗暗下了决定。
周玮训听着他的话不敢置信地问，「我花那麽大的力气，你还要给我去八大队？」
「降级真的没什麽大不了，至少还有口饭吃啊。郭轸呢？他一退伍、他一出基地，他下一顿在哪都不知道。我们不应该陷害他的……」邵志坚看着她缓缓地说，对郭轸只有满满的愧疚与悔意，却刺伤了眼前的女人。
「陷害？为了救丈夫，我找全世界的人来顶罪、陷害忠良我都做得到！你不领情？想去八大队给我当作战官？」
陷害？他对她说她陷害了郭轸？他以为只有他知道仁义道德、兄弟情谊？她做这些事情就没有挣扎难堪？她为谁啊！当初那张纸摆在他面前，是她逼着他签名吗？
问他有没有委屈要不要替他调职时，他硬撑不肯，如今出了事倒抢着去八大队当作战官了？他以为调过去和降格一样吗？老韩找他谈提点他别失了面子又失里子时，他还是那样子，情义相挺想当个正直的作战官。
如今头都洗下去了，他跟她说他不做了，坏人你自己做？她做全了一切，他还不屑一顾，
「好啊！我成全你啊──你印章给我！」周玮训愤恨地向他讨着，邵志坚一时没听懂，她拿他的话顶他，「我们离婚！免得害你被人瞧不起啊──」
邵志坚一个气发不出只是转身进了房间收拾一会又出来，站的直挺有尊严地说道，「印章我带走！离婚由不得我也由不得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