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想跟你分手。」紧紧抓着他的手,以往的安全感都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满满的不安与悲伤。我没想过我们的感情会这麽快就走到终点,至少一开始没有。
我爱他,我敢说这绝对是爱。我却始终不敢说他爱我。也许他喜欢我,在一开始。「我心软过一次,但结果很糟。」
「但我不是他。」我知道你说的是上一段感情,但我是我,他是他。
「如果我们继续在一起,可能你会变成在维持感情的那个人,这样你会很辛苦。」也许你是真的在替我着想,或者只是单纯想劝退我。都无所谓。
「我不怕。」我不怕辛苦,只要还能跟你在一起。
你沉默了,而我则是坚定地看着你。我不知道你所说的辛苦会有多辛苦。但我确信绝对不是只有我一个人辛苦。因为我了解和一个不想继续在一起的人在一起的煎熬跟矛盾。如果你能接受,那麽我辛苦一点又如何呢?「那就再试试看吧。」你这麽说。
我以为我会笑,但我却哭了。多麽悲伤的失而复得,说不出话,我只能任由眼泪猖狂的流。「我是答应你,不是拒绝你。」你的语气没了以往的温柔而是被一点点的不耐烦取代了。你不再为我处理情绪,你只照顾你自己。而我,也必须照顾好自己,自己照顾自己。
自此之後,我没有再掉过一滴眼泪。
「去哪儿了呢?」难道就连回想到以前的感动,你对我也不会再有任何悸动了吗?我坐在学校某一栋大楼的屋顶上,天上没有星星,因为光害。
「什麽去哪了?」徐光耀。他在我旁边坐下,递给我一张面纸。
「我没有哭。」
「我又没说你哭。」徐光耀跟我刚刚一样看着天空。「没有星星你在这里看什麽?」
「看自己。」我喜欢在安静的凌晨和自己相处,和自己对话。
「是在看自己还是看阿凯?」喜欢着我的徐光耀,是带着什麽样的心情说出这句话的呢?
「你说这种话,不难过吗?」
「你这样跟阿凯在一起,不辛苦吗?」没想到一向最不会说话的徐光耀居然学会了反击。
「跟他在一起不辛苦,辛苦的是我没办法不跟他在一起。」从郑凯提分手的那天算起,已经过了三个月了。他对我一直都是不太理会,除非我自己找他,他是不会找我的。对这样的状态维持三个月却不见好转,我也慢慢觉得无力。周遭的人也都劝我放弃。可是就像我说的,苦就苦在我没办法不跟他在一起。
「晚了,我送你回家。」
「你知道吗,每一次你对我好,我都想着如果你是郑凯就好了。」这就是我们三个人的关系。我们从不吝啬伤害对方,郑凯对我的冷淡,我对徐光耀的直接。在这段三角关系中,徐光耀是唯一的受害者。而造成现在这个局面的人,是我。「去找一个值得你爱的人吧!我自己回去就可以了。」我有想过,还是就这麽跟徐光耀在一起,享受被当作小公主捧在手心的疼爱。但我想,我就是为爱而生,不是我爱的就不行。
一个人回到家,打开电脑看见郑柏宇还在线上。
蓝媺祈:【还没睡吗?】
郑凯:【恩。】
蓝媺祈:【在做什麽?我刚刚在学校顶楼遇到徐光耀。】
郑凯:【我知道。】
蓝媺祈:【他跟你说了?】
郑凯:【恩,他要我确定你安全到家了。你到家了?】
蓝媺祈:【到了。】
郑凯:【好,早点睡吧!晚安。】
蓝媺祈:【晚安。】
原来最可悲的不是漠不关心,而是那得来不易的关心仅是因为别人的请托。
我们三人之间,他爱我、我爱他、他心疼他的关系,就一直维持到我们都毕业了。我跟郑凯还是在一起,郑凯跟徐光耀还是好朋友,至於徐光耀还喜不喜欢我,我们也没在关心了。我为了在台北读研究所的郑凯,离开家乡到台北去工作,而徐光耀则是留在他的家乡,台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