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麽?」
静还未会意过来,人已在下一瞬被他揽入怀中。
「不是演戏给别人看的吻,而是真正的吻。」
他以细喃回答她。
他低头将彼此的脸拉到最近,纤腰被流贺搂住的静防范不及,等她有所意识时,她的唇已被他柔软的唇瓣覆上。两人嘴唇一贴上,他的唇就开始在上头轻轻摩擦,彷似正在仔细品嚐她的双唇,她想闪避,肩膀却被他紧紧扣住无法移动。
这并非他们的头一回接吻,第一次只是嘴唇的轻碰,第二次的亲吻,同样也是作戏的吻,唇与唇仅是单纯的贴合着,只为引人瞩目,然而那些都是别有企图的吻,他吻她,是为了让人拍下足以成为话题的照片,她吻他,也是在同样的理由之下。
但他现在这麽做是为了什麽?之前的吻从来不曾像现在这样……她本想往後退去离开流贺的怀抱,却被流贺察觉,他不肯放开,反而吻得更加用力。
她挣扎的力量渐弱,随着眼前景物渐渐模糊,终於让她不自觉地阖上眼眸。
这记深吻,让她脑袋一片空白的,酥麻的感觉几乎致人疯狂,眩晕到令她无法思考,只能顺从他的诱导,任他吮吻。直到流贺微哼一声,才终於意犹未尽的移开她的甜美的唇。
两人的脸仍近在咫尺,对方双眸都罩上一层迷雾,双颊酡红,呼吸带喘。
感觉到此时的她意识尚未完全回复,身子甚至有些发软,他的手依然搀在她的腰上。对着怀中的她,他面露灿笑。
「刚才的事是我们两人之间的秘密。你也不希望楼下那三个人因你犯下杀人罪而入狱吧?」
静气得发抖。他不但强吻她,事後他竟然还马上出言警告她不许向其他人告状!
流贺说得没错,如果刚才他对她做的那件可恶的事,被一向呵护她的悠树、理名、顺平他们知道的话,他们绝对会暴跳如雷,更会不顾长年情谊,让流贺得到应有的代价!
「不需要他们,我自己动手就行!」
静用力推开他,以从来没有过的眼神瞪视流贺。这样的无赖该从这个世界完全消失!
当静正准备给他一记严重教训的时候,来自第三者的呼唤声出现。
「小静。」
脚步声由远而近,是顺平探了过来。「原来你们在这里啊。」
「怎麽了?」
因为静跟流贺久未回席,於是他上楼来找他们,只是此刻的两人表情却都不太自然。
了解他们的顺平重重叹了一口气。
「又吵架了啊!」
以为他们又在斗嘴,顺平语气中哀求又带无奈。他见静跟流贺两人的脸都胀红到不行,眼神氤氲,甚至呼吸急促,刚才恐怕是吵得十分厉害了。
「没有。」回话的同时,流贺偷觑静,见她半青半白的脸色,忍不住笑了。
静虽然是气恼得不得了,却没说什麽。看来她是决定选择隐忍,封口不提刚才发生的事。可是明明愤慨到极点,却又得压抑住,根本就是在火上加油,莫怪乎她气白了一张俏脸。
「快下楼去吧,我们的准新娘子可是个贪吃鬼,忍不了太久的!」
跟在正嘀咕着现在或许可能只剩下一堆空盘子的顺平之後,静步出厨房,只有流贺留在原地,兀自回味她的临去一眄。
那含嗔带怒的回眸,让他别有感想。他要收回前言——
「……真是可爱。」
#
午夜一点。
流贺踅步到了二楼的起居间,终於发现他找寻的目标。
挂着似叹似笑的表情,他步向熟睡在沙发上的少女。蹲踞在她的前方,单手支起下颚,他凝盯她的睡脸,像是在观察研究什麽似地神情专注。
连日工作不停,加上才刚从太平洋的另一端飞返日本,她身体的疲惫自然不在话下,也难怪她会趁机溜出派对跑到这里偷憩。
她侧身躺在长沙发上,眼眸紧闭,翘卷的长睫偶尔微颤,形状美丽的挺鼻则韵律地吸吐着气息,紧阖的双唇,比以往更艳丽迷人,当时吻毕的红肿似乎还残留在上头,娇嫩欲滴的美唇,彷佛在引诱他再度品嚐其甘美,尤其是此刻,她是这样的毫无防备。
明明就对这个世界充满戒心,为何能像现在这样毫无顾虑地任自己在非私密的空间里头沉沉睡去?何况不久之前,她才被某个人「欺负」过——虽然那个犯人正是他。
是因为这里是悠树的家,对她而言是可以信赖的地方?她不加思索便认定这里是可以让她安心休憩的地方,悠树果然是她很特别的人。
——『嫉妒吗?』
所有他才忍不住将心中的疑问问出口。如果她真的感到嫉妒的话,其中包不包含他没有提出的第三种可能,她是因为他而吃味?
他知道她对他的意义。她视他为敌,视他为将要夺去她所拥一切的敌人,她必须认他为对手,以胜过他为目标,否则的话,她将无法维持她赖以栖身的坚固堡垒。
而在这之外呢?
他看不透她的内心,至於他自己的,现在也有些纷乱。
虽然他那样问她,但关於「嫉妒」,过去的他也从来没有经历过这种心情,直到某个人点燃了它。
——『那不只是萤幕初吻,说不定也是她人生的第一个亲吻呢!能够采撷那份青涩与纯真,,我真是天底下最幸运的男人了!』
他知道她对他的感觉很复杂,尤其是反感占了最大的一部份。生平第一次被人如此讨厌,他心里有个奇怪的东西正在发酵,所以他才会禁不住而一再地捉弄她。
单纯的恶作剧心态,曾几何时,开始起了变化。那是什麽样的变化,就连他自己也说不明白。
她今夜的演奏,动人至极,让他久久之後才回神过来。她难得真情流露,不过一放下小提琴後,她又回复成那个心扉紧闭的少女。
她拥有让所有人叹服不已的琴艺,但是除了悠树之外,顺平跟理名都是今夜才第一次听见她出神入化的小提琴演奏,难道说这就是她的秘密之一?不,她说过她秘密从来就只有一个,说这是她唯一的秘密,他却不这麽认为。
「你为什麽要让我对你的事情这麽在意,不断猜测?」
他不由自主地伸手向她的如瀑黑发。
为了让流贺加快熟悉演艺界的事情,顺平弄了一大堆有的没的资料给他。特别是关於SEI的事情。这头乌黑直亮的长发就像是她的标志一样,自SEI出道以来,其中虽然偶有几次改变,但还是以黑长发的造型最深入人们的心中。温柔地梳着她的柔软长发,他忽然觉得可以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