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外传来一阵敲门声，有人推门而入。她从镜中看见来人的模样，蓝衣飒爽，他静静地站在门边，脸上的表情看不太清楚。
「师兄？」她挑了挑眉，「你怎麽来了？」
「我从师父那儿听说了。」沈明顿了顿，「全部。」
「你晓得我是容月公主了？」
「嗯。」他微微颔首，「瞧你这身打扮，确实有公主的范儿。」
她自嘲地一笑，道：「这种衣服以前穿得可多了，宫里的嬷嬷老说，穿上这身衣裳，就得表现得像个公主，为国家而活。」
「你不须如此，褪下华服，你也只是个寻常姑娘。」
玉婵沉默，没有答话。
「你明日就要下山？」
「是了，後天便要入宫，时间赶得很。」她望向他，「怎麽？师父要你来劝我？」
「没有。」他摇了摇头，「是我自己舍不得你。最初，师父的徒弟只有我和你，我们俩相处的时间长，感情也较其他弟子深厚些，如今却要眼睁睁看你入宫……」
「别说了。」她打断他的话，「你既然已经知道我就是容月，便不该再对我怀有其他心思。」
「玉婵……你难道没有想过放弃复仇吗？师弟师妹都很喜欢你，你不妨留於此山，和我……」
「师兄，国破家亡之恨岂可忘？」玉婵冷声说道，「玉婵此生不求风花雪月，只求血债血偿，以慰父母在天之灵。」
「但你杀了他又如何？仍会有人登基，巩固晁国霸业，你一个女子又能如何？」
「这些玉婵已有想法，不知师兄是否愿意听玉婵娓娓道来？」她露出一抹自信的笑。
「你有何打算？」
「玉婵这回入宫，目的即是登上皇后之位，而後诞下龙子，行刺晁国国君，以幼帝即位之故垂帘听政，等时机成熟後，再召集霁国遗臣重返朝中，中兴霁国。」
「听你说来倒是容易，但事情岂有这麽简单？」沈明摇了摇头，「你在宫中，一来难以聚集霁国势力，二来在朝廷毫无背景，你如何收拢人心？又如何确保晁国国君能倾心於你？」
「玉婵这些年来在山中不亲人，也不常笑，师兄和师弟师妹们不也挺喜欢我的？至於前者，那就得看师兄愿不愿意帮忙了。」
「我？」沈明知道她话中的意思，「你不会是要我在暗中帮你集结霁国势力？」
「正是如此。」她点了点头，「不知师兄是否愿意帮玉婵这个忙？当然，事成之後，高官厚禄定少不了你……不过这事可千万不能让师父知道，以免拖累了她。」
沈明目光微暗，答道：「我知道了。」
玉婵微微一笑，她知道沈明是断然不可能拒绝她的请求的，他是她最信任的人，即使背弃了全世界，也绝不会背叛她，这是她长年深信的事。
「那就拜托师兄了。」她对他拜了一拜，「玉婵感激不尽。」
「快起来，你我之间不必如此。」他将她扶起，「好了，你快休息，明日我送你下山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