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忙，我不打扰你了。」
正想挂电话，却听见他说：「我开了免持。」
「回Email要专心啊……」
「也没有什麽太重要的内容需要回覆。」
其实是我已经无话可说，继续通话会有点尴尬。
不过，瞧瞧他这高傲性子，居然连面对大型企业也依然如此。
我看看天花板，又看看床单花色，突然不急着挂电话了，就这样握着手机静默半晌发呆，也不知道哪根筋不对，蓦地就把憋在心里的话吐实了出来：「学长，你真的会揭穿我吗？如果我什麽都不做的话。」
敲打键盘的声音停顿了几秒。
「还有，我不相信你是在等我什麽时候开口。如果要揭穿我，你大可早点做这件事，根本不需要蒐集什麽证据，反正捕风追影的事现在很多人都在做。也没有必要给我什麽交换条件的机会不是吗？」低吁口气，我疑惑地迳自续道：「所以我就不懂了，你的用意到底是什麽？」
喀啦，一道滑鼠清脆的按键声後，他估计是把免持给关了，说话的声音突然变得十分清晰。「聪明的女孩。」
「啊？」
「我花了一点时间厘清思绪，因为确定了，所以就开始了。」
他说的明明是中文，为何这麽难懂？
「学长，我不是很明白你的意思。」我自认国文造诣挺好的，每个字都听得懂，但怎麽串在一起就懵了……
梁熙几近乎无声的低笑。
「学长？」
「织光。」
闻声，我瞪圆了眼，心跳陡然漏了一拍。
虽然讨厌他，但又不得不承认他的长相和声音都是极品，直到今天我才知道，当他用那低沉充满磁性的嗓音呼唤我的名字，竟会如此悦耳。
没等我反应过来，梁熙说：「不要再叫我学长，刺耳。」
不叫你学长，难不成直接叫你的名字吗？「不、不行！」这样感觉太熟了，很危险！
「理由？」
「因为这样大家不是会觉得我很没礼貌，就是会以为我们关系太亲近。」我语无伦次的解释：「我已经有男朋友了，跟其他男生要保持距离……」保持距离跟直接叫他的名字有什麽关系？连自己都觉得很瞎的理由，还能说得脸不红气不喘，我肯定是断片了。
找尽各种微不足道的理由塘塞完，我发现那头好像已经安静了很久。
「呃……你还在吗？」
「晚了，休息吧，晚安。」
我拿开手机，看着被挂断的电话，觉得莫名其妙。
*****
「你们现在什麽情况？」李榆安走在我身边，看着陷入沉思的我，蓦地问了一句。
我眨了眨眼，瞥眸。「嗯？」
「我说你跟梁熙。」
「你说呢？」我耸肩。
「真的要百依百顺、包君满意啊？」
「你用词能好听点吗？」不知道的人还以为我在从事什麽特殊行业。
他抿了下唇，斟酌道：「你们最近的互动，引起很多人的关注你知道吗？」
「高闵星和我说了。」
「我不意外。」李榆安瞄我一眼，试探开口：「以你现在对梁熙的态度，看起来一点都不像是讨厌，反而像喜欢，难怪会产生谣言。」
「我就算讨厌一个人，也不会在学校里表现出来好吗？」认识这麽久他还不了解我？说这种话也太不专业了。
「那你的打算是？」
「我已经尽量在避嫌了，是梁熙不放过我嘛！」唉，谁叫我有把柄在他手里呢……真是苦命……
「你不是认为他不会真的揭穿你吗？」
「但是也不知道他到底想做什麽啊！」像梁熙那种天才人的脑袋，不是我们这种平凡人可以理解的。
李榆安停下脚步，突然很认真的问我：「那你打算就这样一直下去？」
「我当然不想，可是也得找个突破点啊！」我搓搓下巴，「比如，想办法找出他的把柄之类的。」但他这麽优秀，可能缺点只有长得太帅吧？这算什麽把柄。
「要不要我去和他说说？」
「你要去说什麽？」
「就说你也是有苦衷的，希望他可以同理心去看待，帮忙隐瞒之类的。」
斩钉截铁拒绝：「不可以。」
「为什麽？」
「第一，我觉得梁熙不会理你；第二，我才不要让他知道我有过那段过去咧！」这是自尊心的问题，让像他那麽优秀的人知道我之前曾经被欺负排挤过那多丢脸啊！
「这也不行、那也不行，你也让我很难理解。」李榆安说话的嗓音略大了些，神情有丝恼怒。
「你这情绪是为了什麽？又不是你被梁熙抓到把柄，干嘛比我还激动？」
眉头一皱，他自顾自地走在前面，不打算搭理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