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睡眼惺忪的窜进被子里,头又有些疼了。
绝对不是装出来的头疼,是确实发疼。
另一方面的头疼,是不知如何是好的头疼。
好郁闷。
「浅意识要我往回走的,我有什麽办法?」我把脑海中所有可能的答覆统整了一番,不但没得出结果,还只能硬扯这种烂理由。
「幻听?」他蹙起眉心,一脸讶然。
「不是啦!」我在被里翻了翻身,接着探出头吸点新鲜空气,「单纯想往回走,不……不行吗?」
「那你觉得这样的答案,我会满意吗?」
言简意骇,我乱掰的意思。
「啊哈哈……」我乾笑两声,想化解这尴尬。
「不要敷衍我。」他看上去真的生气了,连语气都加了重音,我赶进收起笑容,低头,装作愧疚的模样。
「你到底有没有听到一些指令?幻听?」我从没见过李逸岚如此严肃的表情,我也不由的严肃起来,「没有,什麽都没听到。」
他松了一口气般,眼里少了份警戒,「那就好。」
所以他接受我的说词了?
「那个……我其实不是很……」很知道为什麽我要这麽做,话还没说完,就被他的来电答铃打住了。
「我接个电话。」李逸岚带上手机,走出了这间病房。
说到手机,我有半天都没打开来确认讯息,我尽可能的伸长手臂,只为了能在不起身的状况下勾到床头桌的手机吊绳。
很好,靠我纤细修长的手指,终於勾到了。
我按下主画面按钮,解锁画面显示有74则未读讯息。
我一愣,接着滑开萤幕,其中有70则是纪紫葳传来的,另外四则则是陌生讯息。
纪紫葳的聊天室内多半显示「予忻你怎麽了?」「头还痛吗?」「你刚刚昏倒了!」「现在好点了吗?」还有一大堆慰问的贴图。
我打上:我好很多了,发送。
五个字,抵七十则讯息,怎麽想都算敷衍了事。
我好奇的是那四则陌生讯息是谁传的。
点开来,有一则是李逸岚的,而讯息显示是这样:「紫葳,你跟唐予忻到底去哪了?出了什麽事吗。」
而下一则是这样:「抱歉,我误传,这是要传给纪紫葳的。」
这两人这麽快就交换好通讯㔯体了?
我关掉视窗,没有回应。
另外还有二则讯息,是来自国小同学的幸运信。
「发给几个人,你将会永远幸福,若是把此信删除,你晚上将与鬼魅会面……」看到此,我再也忍受不住全身的鸡皮疙瘩,连忙点出介面。
真心觉得这些信件很无聊,明明没有一项是真的,却还是会因为诡谲的文字叙述而让人心底发寒。
尤其是鬼魅两字,这让我想到歌剧魅影中的面具。
以及那个面具下的凄凉……
我从没有转发给任何一个人,还不是活得好好的?
我这样安慰自己,也让自己不再去想信件里的荒唐言论。
「唐予忻,等等到诊疗房去。」李逸岚推开门,走到了我的病床旁,手上还拿着手机,像是刚挂断电话一样。
「去诊疗房干嘛?王医生说我只是贫血。」我燃起一股不安,方才被诊定出我患有轻微型贫血,不算什麽大碍,我可不指望我是感染了什麽重病,只想躺在床上休息。
「去就对了,你不知道刚刚纪紫葳有多紧张,一直嚷着要去祈平安,她还怪到我头上,说是我没有注意你的情况……」
「那学姊人呢?」我四处张望,在医院待这麽久了,都不见纪紫葳的踪迹,任濬玄也不在,反倒音乐会时不见人影的李逸岚出现在医院里,我的病床旁。
「回去听完演奏了。」他皱眉,一脸怨怼的看着我,我被这眼神盯的不自然,吞吐出几字,「干嘛……干嘛这样看我?」
「要不是你突发状况,我们现在也该在会场的。」
这种时候说这种话对吗?
「你知道自己有贫血吗?」
「知道,国小的时候就有了。」不过已经好一阵子没有发作了,谁知道今天再度病发。
「那还逞强,不舒服要早说啊!」李逸岚责备着。
奇怪,我明明是躲到厕所才有症状出现……
那又该怎麽解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