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想。」拜托，能不要一直喂养我吗？一直被问是否吃东西，实在显得我很像猪。
偏偏任白川是厨艺小能手，煮的东西特别好吃，每次他一问，我就心痒痒的难受。
「任白川！」见他又不说话，我跳到他身後，拿头去撞他。
「你干嘛？」由於我还没吹头发的关系，他的衣服背面湿了一块，看起来很突兀。
「没事！」
「没事叫这麽大声。」
「你是不是觉得很惊喜！」
「惊喜？」
「惊喜我回来呀！」
「你这手机成瘾份子，会回来拿手机不意外。」这人真的很喜欢死鸭子嘴硬！明明刚才还愣了一下，哪不算惊喜？好吧……说不定是惊吓。
「我会回来，又不单单是为了手机。」我当然知道他会替我带去公司，有没有拿手机都无所谓。会回来，纯属要看他一面，如此而已。
好险我有回来，不然我不知道他会不会一个人难受整个晚上。要不是亲眼看到，我是不信他会有如此脆弱的模样。
「跑来跑去的，真把这里当你家？」任白川倒了一杯水喝，顺道递给我一杯。
看着玻璃杯里的气泡水，我勾起嘴角，幸福一笑。
「是你带我回来的，我只是放肆了一点。」
「你也知道是放肆。」翻了一个白眼，他没再说什麽，「既然不吃东西，快点吹头发，睡觉吧。」
我当然知道我是放肆，因为任白川总会纵容我大大小小的脾气、愚蠢的毛病，久而久之，恃宠而娇。见他要回卧房，我伸手抓着他的衣服，他走一步，我走一步，像是鸭子走路一样滑稽。
任白川也不嫌我烦，任我抓着。
透过落地窗反射，我悄悄得知他的嘴角，正往上勾起。
他很开心吧。应该是很开心，否则他怎麽会笑呢。笑得如此隐蔽，不欲给我知晓他真实的情绪。其实任白川这人是真的闷骚，我懂。
吹好头发，我们各自躺在床的一边。他依旧背对着我，盯着他削瘦的背脊，忍不住伸手抚摸。
「任白川。」
卧室里静悄悄，他没有应声。
「你还没回答我。」
「嗯？」这回，任白川倒是回话了。
「你没回答，我在花园问你的话。这些年，你会怪我吗？」
刚才我害怕得到答案，如今我却渴望听到他的心声。
前几年，有一首歌叫做洋葱。我听了那首歌的歌词，想到了任白川。任白川的心，被一层又一层的伪装给包覆住，让我看不清他真实的情绪。
若我剥开那些掩饰，我们会不会少走一些弯路？感情能够顺遂一些？
时钟滴答滴滴地响，他迟迟未开口，我就一直等。
「……我不怪你。」直到我累得要睡着，眼睛肿胀得快睁不开时，任白川说话了：「你做了对的选择，我没有资格怪你。」
伴随这些话，紧绷的心顿时松懈，恍惚地睡去。
对的选择，不代表有好的结果。
这个道理我比谁都懂。
为了懂这个道理，我花费了八年，途中还在异国，经历各种考验，稍稍有点名气时，回到台湾，进入Chloe。从一开始的雄心壮志，到为了现实而妥协，我曾经孤军奋战，为了曾经的理想奋斗。
在我要变得跟世俗人没什麽两样，毫无特色、平庸时，任白川回来了。
出现在我的眼前，强大且自信。他拥有了很多，名声、地位、金钱，高高在上，难以高攀。若不是他愿意屈尊，打破我们之前的隔阂，我们可能说不上任何话。
任白川是在乎我的，我能够确定。
可是他对我，到底是什麽样的心思，我却无法肯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