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希和我约在旧大楼的一间教室前,起初听到时,我不怎麽感到疑惑,立刻答应了她,但後来想想,实在想不通为什麽她会去过旧大楼,她应该才刚转来啊......
但我没有疑虑太多,午餐後,我便立刻只身前往约定的地方,没有引起太多的骚动。
但,如果只是跟我聊聊,那为什麽会约在旧大楼?虽然那里很隐密,相对的,很少有人会经过那里,相比之下是危险许多。
这下我可茫然了,到她指定的教室前,我便看见她安静地看着手机,站在那儿就像个人形立牌,如果不仔细看,还会以为她是个女鬼。
她抬起眼,看见了我,转过身走进了教室。「我们进去说吧。」她的语气有些冰冷冷,使我有些一头雾水。
这间教室,其实也称不上是教室,只不过是被学校拿来当储藏间罢了,门口只有一个,门锁还在门外,所以通常学生不太会来这里。
沈希是怎麽知道这里的?
我一进去,她便立刻关上了门,她那张本该挂着笑容的脸庞,顿时变得有些冷漠,不禁让我想起那天在楼梯间的她。
「怎麽会约在这啊?」对於她的行为,我感到害怕,但又不能让自己表现太刻意,所以我扬起了笑意,好掩饰自己的惊慌。
「这样,就不会有人听见了。」她的嘴角轻轻勾起,却有些毛骨悚然。「你的脚伤,应该不会影响你吧?」
「真的没事了。」我摇手,要她不必担心。
她冷哼。「看样子,应该是柳俊宸帮你包紮的吧?」
「啊?」她的语气咄咄逼人,让我摸不着头绪,随意的点头。「他说他知道怎麽处理伤口。」
灯的开关在外头,所以这里头唯一的光线,是上面的气窗洒落下来的阳光,四周因为许久未清理,灰尘弥漫着四周,所以我小心不去接触到桌子以及椅子,好让自己的白衬衫不会脏掉。
这里的气氛,过於诡异,让我无时无刻都想离开,但沈希还在这里,我就不敢迳自离开。
「你和柳俊宸,到底是什麽关系?」她把手机放进了口袋,双手环胸,站在门的前面。「你们认识很久了吗?」
「也没有很久......」我回应她,才发现自己的声音在颤抖。「和他也只不过是朋友而已。」
「朋友而已?」她嗤之以鼻。「但我看他,还蛮照顾你的。」
对於她突然态度转变,我觉得很不对劲,想起了她是喜欢柳俊宸的,但如今,她又为什麽要找我碴?
「可能,他很看重我这个朋友吧。」我耸了耸肩,表示自己也不太清楚。
「你很了解他吗?」她的声音,在空间中回荡,一字一句不断传入我的耳中。我摇了摇头。「我跟他,同校了四年,我很早就认识他。」她的话冷冰冰的。「但我实在不懂,他的视线,从不在我身上停留过,倒是你,他却那麽在乎。」她伸手,用手指戳了戳我的肩膀,语气过於激动。
我忍不住叹了口气。「这是我的错吗?」
她听见我反驳,瞪大了双眼,有些歇斯底里:「在他最脆弱的时候,要是没有你,也许现在他身旁的那个位子,就会是我了。」
我没听出她说的是什麽意思,但她的情绪,好像有些不稳定。
喜欢一个人,会这麽疯狂吗?
她缓缓深呼吸,镇定後问我:「你喜欢他吗?喜欢柳俊宸吗?」
「啊?」又被再问了一次这个问题,我却无法理所当然地回答,内心彷佛有些东西在拉扯一般,却又称不上是喜欢。「我不晓得......」
「既然不喜欢,那又为什麽要接近他?」她眯起了眼,瞪着我。「你有没有想过,那些喜欢他的女生,知道你不喜欢他,却还继续围绕在他身旁的感受。」
我不明白,深刻的不解她的意思。「如果接近一个人,必须是喜欢对方的话,那做朋友还有什麽意义。」
「打从一开始,你就不该跟他接触。」她的话,狠狠的插入我的心头,像个尖锐的剑一样。「你们,本来就是不同世界的人。劝你还是想清楚吧。」
我咬紧了唇,即使内心很不明白,她为什麽会讲这样的话,但却也无法回答。
我的确,和他、还有沈希,就是不同世界的人。
我的平凡,和他们这些自带光环的人,无法相比。
但是,柳俊宸却愿意把我视为朋友,对我释出多次的笑容。
「我和他就是朋友,你也无法改变这个事实。」我瞪了她一眼。
她突然变得很生气,用力推了我的肩膀,让我不禁踉跄几步。「我还真是不明白,为什麽会看上你。」她突然狠狠的踢了我的脚,恰好打中包紮的伤口,刺痛感让我感觉太过真实。
她白了我一眼,突然打开了门,我还没反应过来,便听见门外的门锁上的声音。
突然间,恐惧感席卷而来,用力地敲了敲门,却没有人回应。
「喂!沈希!」我拚了命的敲着门,只听见脚步声越来越远,手掌沾满了门上的灰尘,变得肮脏。
这就是为什麽,这几天我会一直觉得有不祥的预感。
却没想到,她会立刻跟我翻脸。
只剩下我一人的空间,又让我不禁想起过往,那个只有我一人的家,寂寞、恐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