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宸，宝盖头的那个。」
「喔？」他像是饶富兴趣的转头。
「你知道吗，宸这个字有帝王的意思。」我笑眯了眼。
「你的好胜不是个性，是深入骨髓的病。」他拍拍我的头。
「谁叫我姓王呢？」我哼哼两声。
他噗哧一声笑了出来，问我怎麽连歪理都讲的那麽理直气壮呢。
「我在为歪理伸张正义，大家都只讲正确的东西，歪理很孤单。」
我到底在讲什麽。
却听到秦暖笑得更大声。
我到底在讲什麽？
算了，反正秦暖不介意就好了，看他笑的那麽开心。
…
「呦，要去法国了，没见着尾巴都翘起来了。」
前几天我要到办公室去找老师问问题时，经过大姊头那群。
我没理她们，自然地往前走。
「喂！不要脸的！」她又在後头喊。
我要，我非常要脸。
「王艺！怎麽？几天没见更嚣张了是吧？」她冲过来，一把抓住我的手。
我叹气，看她像是看垃圾。
「第一，如果你有眼睛，就该知道人类没有尾巴；第二，我要脸，非常要脸，毕竟我跟你不一样；最後，我只是走在走廊上，如果你要理解成嚣张，那我看你也挺嚣张的。」
「你！明里不敢骂改用暗里骂的吗！全世界都知道你嚣张又自以为是！」她气极，脸胀红一片。
「我怎麽个自以为是，你给我说说？」我倒是很平静，从头到尾都没动过。
她说不出话来，只能死死瞪着我。
「不用我给你说说做人的道理，好歹讲话也要有点儿证据，你都说不出来还说我自以为是，倒是看看谁才是暗里骂人呢？」
我甩开她的手，往前走。
听到沿路一片掌声，我只想笑。
没想到大姊头像有病一样，扑上来甩了我一巴掌。
一巴掌，极响。
脸颊灼热的疼，我知道肿了起来。
「说不赢人家动手是基本的动物本能。不过我是文明人，还知道去验伤走法律途径。既然你打算就这麽毁掉自己的前程，还是毁在一个你很讨厌的人手上的话，我奉陪到底。」我轻笑，然後感觉自己被拉到一旁。
抬头，是秦暖。
怎麽每次跟大姊头对上他就会出现呢。
「疼吗？」他低声问。
我点头，当然疼。
「学妹，我是全程的目睹人。身为音乐班的内管，你在公共场合出言侮辱、还动手伤害，我想这些就足够要求老师将你退班了。」他沉声说。
「学长！」大姊头原本气红的脸早就惨白了一片。
但秦暖没说话，就带着我去保健室了。
後来听说大姊头因为被退班而羞愤到转学了，再没听过她的消息。
此是後话，而我沉默地走在秦暖身後一步的距离。
「她本来那场音乐会有小号独奏的，会有一个名师来看。如果觉得她吹得够好，就能被收徒。」他突然开口。
那这就不难解释为什麽大姊头这麽爱因为这件事找我麻烦了。
「但打你就太过分了。」他停下脚步，回头看我。
我不知道为什麽，心里某一部份忽然软掉了，低头没看他。
「真的要走法律途径？」他漫不经心的声音又传来。
啧，猜得恰到好处「没，吓吓她。」
「你，刀子嘴豆腐心。」他戳戳我额头。
「反正她肯定会被退班，我走法律途径倒没意义了。」我耸肩，抬头看他。
「去法国大概要进修多久？」他转了个话题。
「我有把握八年结束吧。」
他停下脚步「下次见到你就二十四岁了。」
我真心以为他下一句要讲什麽充满粉色泡泡的句子。
没想到他丢出两个字「老了。」
我气的打了他一拳，而他笑了出来。
「你还比我大两岁！」
「啧，男人越老越有魅力啊。」他摇摇头。
想到他老年时坐在壁炉旁边烧柴的情景我就忍不住笑了出来。
「笑屁啊。」他戳戳我额头。
到了保健室，阿姨给我涂了一点偏凉的药膏，登记完班级姓名和受伤原因就放我回去了。
「这礼拜日我有表演，要来吗？」他走在我身侧，声音有些被风吹散。
「票？」我把手朝他伸过去。
「不用，你到时候跟我一起进後台。表演的时候再到观众席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