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棉花糖不說愛 — 52

正文 棉花糖不說愛 — 52

「妹妹,你又跑去哪里?」冯秀如双手插腰的瞪着俞初心,刚刚发现她又不见了,连手机也没拿,差点又担心起来。

「去吹风,然後不小心绊倒了。」她在冯秀如发现染血的纱布之前,先打了预防针。

「你就不要再出门了!对了,哥哥这阵子会回来。」

「什麽?!你是不是跟你儿子说了什麽?」

「当然啊,最近我都要管不住你了,才会让你把自己搞成这样。」

「天啊!」她崩溃的抓了抓头,瘫倒在沙发上。俞初睿因为工作的关系,几乎一年只会回来一次,居然让他在这种时候回来,她死定了。

从小就相当有主见、过於有正义感的她,只怕一个人,就是俞初睿。

「哼哼,终於知道要安份了吼。」冯秀如很满意这个效果,心说果然一物克一物。

叮咚。

她厌世的滑开手机,又再一次惊吓的跳起来。

『初心,明晚来我家吃饭好吗?我有很重要的话要对你说。』

莫言哲的讯息,让她有点不知所措,是什麽话?她很清楚不是吗?可是为什麽,她有点害怕……害怕听见他说真心话的瞬间?是因为她拒绝不了吗?又或者──

纠结的想法,让她连理都理不清,每次这些应该很单纯的问题放到了莫言哲身上,就一点也不单纯。不像司允信,她可以很坚决的一再拒绝他,然後又可以很自然的继续跟他相处。

「为什麽会这样呢……」她开始搞不懂自己了。

被司允信强迫要在家休息的俞初心,因为在家待不住还是一早就跑去工作室,没想到待不住的不只她,连司允信也是。

「你来干嘛?」

「我才想问你呢。」肋骨受伤还不躺着休息的蠢蛋。

「好了、好了,两位工作狂既然都来了,就赶快帮忙吧。」孙兆珊摇摇头的说,「你来了也好,免得又莫名奇妙跑去当特务就糟了。」

「……」俞初心没想到孙兆珊也会调侃她,只好摸摸鼻子躲到岗位,想不到她才一坐下,麦麦就立刻跳进她的怀里依偎,好像她才是牠的主人一样。

「……」司允信愣愣的看着手把手养大的毛孩子就这样完全不把他放在眼里,内心一整个天人交战,带碍於大家都在,才忍着没怒喊麦麦。

俞初心则发现司允信憋着一张委屈的脸,不甘愿的进办公室差点没笑出来,她悄声的对麦麦说,「麦麦,偶尔也要尽点孝道啊,你爸多可怜。」

「喵~」他不过就是个铲屎官,才不是牠爸呢。牠撩着脸,一脸萌样的任性着。

「欸初心,你下次,别再老是出去冲锋陷阵了。」孙兆珊悄声的说。

「放心,不会了。」

「你每次都这样说,认真觉得当你男人心脏要很大颗耶。」

「你太夸张了吧,我又不是成天枪林弹雨的。」

「可是……虽然当初也是因为你帮我,但我真的觉得,你偶尔也要帮帮你自己才对。」

「帮我,什麽……」

她咧嘴一笑,「找个肩膀,让你休息。」

这次,俞初心忽然无法马上否认了,或许是因为她即将听到莫言哲真心话的关系。

就这样心不在焉的度过到下班时间,当她站在司允信办公室外头时,忽然有点犹豫,如果她答应了莫言哲的话,那他呢?他会难过吗?

「干嘛不进来?」司允信打开门的说,「算了,我顺便送你回家。」

「教练他,会来接我。」她低着头说这句话时,不知为何不敢抬眼看他,一向光明磊落的个性,忽然异常的心虚。

「嗯。」他勉强的应了声,就关上了门,表情冷的像是沾染上了冰霜般,连嘴角都提不起力气微笑了。

他早该清楚了不是吗?这是迟早会迎来的结局,但为什麽还是会心痛,他把身子缩进沙发中,但依然填补不了这份空洞的落寞。

别去。

他想这麽说。

别丢下我。

他多希望她能回头。

但听着办公室外同事们纷纷对她说再见的声音,他紧闭上眼,试图让自己能找回一点平静,一点她还没来过他的世界之前的平静。

莫言哲今天异常的紧张,就连开车载着俞初心时,都紧张的猛流手汗。

「教练……你脸色好差。」

「我,不喜欢你叫我教练,你都可以叫老板全名了,为什麽……不能叫我的名字呢?」

「咦?」她心跳开始不稳,完全没想到莫言哲也会像这样的时候。

「初心,喊我的名字。」

这次的语气又更加霸道,她觉得胸口跳到像要炸开一样,车子在他家前停下,就跟那个他拨了她头发的那天很像,他们之间不到一公尺的距离,彼此急促的呼吸所酿出的热气,像是爱情发酵最好的温度。

「你今天,有点霸道。」

「我就是太绅士了,初心。」他轻轻将她滑落在脸颊的发塞到耳後,对到双眼的瞬间,彼此的脸都像红透了的苹果,交织的心跳声成了最浪漫的配乐。

「言……哲……」她害羞的低下头,热度已经红到了耳根。一场生死,让她终於不再只想着要逃跑了,她心疼他,她也贪恋他的一切,如果是他,她好像可以再相信一次,再去一次那个国度──

『我也入不了境,因为那里的居民说我不懂爱,所以,你不是一个人站在外面。』

轻柔的吻覆上了她的唇,从轻舔到深入,她只能闭着眼睛,感受着他的温度。

『我有你,不是吗?』

忽然,下一秒,她把他给推开,这动作太反射,不只莫言哲,连她自己也吓了一跳。

为什麽呢?在刚刚那麽脸红心跳的瞬间、在莫言哲吻她的瞬间,她会一而再、再而三的想起司允信对她说过的话呢?

「初心、我……」

更重要的是──为什麽她对莫言哲的吻,一点心跳加速、触电甜蜜的感觉也没有,是因为这不是强吻?还是因为……

「教练,我……没有办法。」最後,她只能挤出这几个字,再一次的从车子内、从他的身边逃跑。

莫言哲下了车想追,但最终没有追上,嘴中残留的甜蜜转瞬就成了苦涩。

他始终,在看着她逃离他的背影,如果可以,他比较想在另一头,当那个迎接她的人,多好。

俞初心的脑子一团乱,这乱的感觉比深陷危险的时候还糟糕,至少那个时候她要想的是如何不死就好。

但现在,她完全搞不懂自己的心,到底……是对谁心动,亦或者,她谁也没心动,她只是在爱情的面前不小心被迷惑了而已。

就这样情绪纷乱的回到家楼下,一台熟悉的黑色厢型车再次停在她家楼下。

只见危昇跟一个留着乌黑长发的女孩同时下了车,女孩还礼貌的对她行了礼。

「你就是初心姐姐吧?我叫危静,谢谢你救了我。」苍白纤瘦的小脸,如纸片般的身子,让她看了都觉得心疼。

「我……没什麽的……」她现在脑子还在混乱状态,根本没心情接受什麽道谢啊,她虽然想这麽说,但还是摇摇头的微笑。

敏锐的危昇马上察觉俞初心的异状,却没有说出来,「静,回去吧。」

「等等。」俞初心不忘检查了危静的双手,发现十指都缠绕着纱布,但好像都还能动。

「那个叔叔,只是用竹夹夹我而已,没有真的折断我的手。」危静笑了笑的解释。

果然,还是有舍不得下痛手的好人哪,俞初心松了口气。

「那女的也没死,就这样。」

「嗯。」

上了车的危昇,还是不自觉透着黑玻璃看着俞初心那满腹心事的背影,莫名的在意。

但他知道,他们的世界不同,从此不会再有什麽交集,光与夜的交会,也只限定於曙光乍现的一瞬而已。

「哥,初心姐姐是个好人。」

「嗯。」

危静沉吟一会才又接着说,「那个湘宸姐姐,也没想像中坏。」

「……」

「是她让叔叔那麽做的。」虽然还是下了狠手,但至少手没断,都只是皮肉伤。

危昇脸色一沉,「以後,不准再提起这个名字。」

黑色厢型车就这样无声无息的,消失在夜里,就好像从一开始,就没来过这明亮的大楼附近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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