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16)
朦胧间，男人清秀俊逸的脸蛋缓缓靠近我的，他身上的清香近的充斥了我的鼻尖，不断萦绕直至芳华，芬芳地香气令人蛊惑，他的薄唇一掀，似乎说了些话。
美男你说甚麽呢？
我呵呵笑，怎麽连在梦里和美男说话都那麽困难。
男人的薄唇又动了动，不知道说了什麽，只知道他的声音温润地柔和。
美男你跟我告白吗？
「我喜欢你……」我痴笑，嘟起了嘴巴准备吻上美男弧形优美的双唇。
「喂，懒懒猪给我起来。」突兀的声音戳破我的梦境，那人过分地掐了我的双颊，疼痛之意使我掀了浅浅一层眼皮又眯了回去，没办法，窗外阳光过於刺眼。
「别，让我再睡一会。」我拍开来人的手，示意滚去旁边，别打扰老娘春梦，打掉他的手之後，我又窝回被窝，准备再度与美男相见。
没想到来人完全不考虑当事人做美梦的心情，白目地继续施行叫醒作业。
被窝被腾开，洒入刺眼光线，我蹙了眉头，耳畔响起来人低沉魅惑的呼唤。
「黎向阳，」来人似乎捏了我右边的脸颊，颊边肉火辣辣地疼痛，「你给我起来，今天上课。」
「你屁！暑假没多久，上屁课。」我怒了，跳起身子往来人大力一劈，换来我满意的哀嚎，只是好像哪里不太对劲。
一具鲜肉躯体贴在我的肩颈，痛苦地眉头深锁，似乎因为刚才那记劈打受伤不悦。
这下子我总算看清来人。
这不是昨天和我逛夜市的子宥神枪手吗？
「……今天暑期辅导开始。」程子宥仍是蹙眉，痛苦不堪。
「靠！你昨天为毛没提醒？」
「你手机关机，讯息当然没看到。」
丢开子宥，我飞扑到书桌前，看着能量乾涸的可怜手机一阵心虚。
昨晚糊里糊涂爬上床的时候，手机哎叫了一下，我淡淡瞥去一眼看了红色警示哈哈笑了便倒头，如今想来应是剩下5%的讯号。
「没电……」我囧。
「快点，别囧了。」程子宥虚弱的声音幽幽传来。
我爬起身子，瞥了眼躺在床上一身制服正装的少年，觉得特别无力。
「请假好吗？」
「想得美，用拖得我也要把你拖去学校。」程子宥瞥我一眼，威胁力十足。
我当下领悟了深沉的真理……千万别和班联会主席说不去学校。
班联会主席可比任何学生要爱学校。
我歪了歪嘴角，萎靡地刷了牙、洗了脸，换上制服就抱上子宥的脚踏车，拍拍他的肩膀说出发。
♡
今天是暑期辅导的开始，也意味着同样是新生辅导的开始。
校园内洋溢着新生的味道，处处都是一张张兴奋期待的笑脸。
唯独暑期辅导的我们不知道该笑还是该哭，好好的暑假被抓来上学也是挺悲伤的一件事情。
不知道那天的莹瑄妹妹会在哪一班呢？
抱着疑惑的心情，我进到教室内就见大家吃着早餐各自圈了一圈热烈讨论今天看到的新生面孔，要不就是嚷嚷着暑假上课不人道等话题。
「瑄瑄，借我一下行动电源。」
棠瑄回头递给我一个粉红色的行动电源与传输线，「给。」
将传输线接过手机开始充电，我便将其两者放入抽屉，瘪嘴嘀咕暑期辅导好生讨厌。
棠瑄转过椅子，抬手戳戳我的额头，「更年期啊？碎念什麽。」
我白她一眼，「我青春期。」
「那有没有春心萌动？」棠瑄哈哈，我二度白眼。
转了圈白眼表示无言後，我看向窗外，却见某个长发女生站在教室门口，频频朝教室内张望，似乎正寻找着谁，但神情诡异，不由得令人质疑。
江如微率先走出教室，张着嘴似乎问了那名少女想找谁，不一会我的双眼恰恰对上了她的眸子，眼底的黑暗使人望不清其情绪。
「向阳，外找。」江如微喊，指指外头的那名长发女生。
我疑惑地步出教室，长发女生对我微笑。
我心存疑虑，打量了一下她，发现她制服上的学年度恰好是大我一个年级的学姐，而且容貌有种说不上来的熟悉，她的脸颊上有着一道轻浅的疤痕，那道疤痕有些长，彷佛有三公分。
我没有多想那道疤痕的由来，从没想过会因为这时的疏忽，而又陷入危险。
「学姐？」
长发学姐微笑，扬起的笑弧诡异地我心底一寒，「向阳，我有事麻烦你。」
「什麽事？」
「去死。」长发学姐白皙的脸庞登时变得狰狞，背後一抹白光闪现，还来不及反应，她手持一把刀子就往我方向袭来。
我吓得一阵踉跄，退了几步。
在下一击袭来之时，手腕突然覆上一抹温热，往刀口的反方向一跩，恰恰在前一秒躲去了那锋利的刀刃。
「快跑啊，你笨蛋吗？」韩宇澄劈头就骂，不待我回应，他拉起我的手便一阵狂奔。
长发学姐像发了疯一般穷追不舍，回过头就见她面目狰狞，挥舞着手上的刀刃，嚷嚷着些什麽。
「别回头。」韩宇澄加快了脚步，推着我往前跑，还没做声，眼角余光就见他抬腿往长发学姐的腹部一踢，我不由得惊呆他的行动，讷讷地往前奔跑。
身後传来长发学姐的尖叫声，接踵而至的是韩宇澄的大手，他拉着我弯过一道走廊，直奔过教官室，朝内大喊：「教官走廊！」
语落，我们再度迈开步伐，不管教官有无注意到走廊上的动静，便跑上一阶又一阶的楼梯，再奔驰过一段路後，长发学姐的身影不知道什麽时候消失了，只余下我们仓促的脚步声。
顶楼的风特别大，坐在地上的我，头发很快就乱得跟疯婆子没两样。
我气喘吁吁，口渴乾涸之下我没有说话，喘得上气不接下气。
「岳珉雯那疯子……」韩宇澄呲牙咧嘴，不爽地甩甩头。
「岳…珉雯？」我蹙眉，觉得这个名字特别耳熟。
「霸凌的带头唆使者。」
我眨眨眼，突然间似乎明白了些什麽。
脑袋混沌地不断有片段记忆涌上，疼得我不能自己。
韩宇澄拉过我的身子，将我的头按入胸膛，一下一下轻柔地抚摸，为我抚去了那阵阵疼痛，我听着他胸膛传来的规律心跳声，慢慢地冷静了下来。
「翘课吧。」
我错愕抬头，韩宇澄垂眸望着我，平静的双眸波澜不惊，「反正第一节课也开始了。」
「诶？」我瞪大双眸。
什麽时候？我都没听见钟声。
突然，韩宇澄扯开了微笑，「去找回记忆吧。」
「这麽突然。」我说，对於他突如其来的主张有点不真实。
韩宇澄率先起身，嘴角微勾地对我伸手，「浑蛋都上门了，不有点危机意识是不行的。」
我搭上韩宇澄的手，莫名觉得一股异样。
「而且……我真的想要在出现在你的回忆。」
♡
阳光不是很刺眼，穿着制服走在街头我只觉得古怪，全身没有一处是自在的。
我瞄了眼身旁的韩宇澄，泰然自若的样子完全没有任何异样，彷佛翘课是件多麽里所当然的事情。
行人的视线也是有的，那眼神毫不意外就是鄙夷学生的翘课。
我瘪嘴，自觉错误无法反驳的样子特别不痛快。
跟在韩宇澄身旁，他熟门熟路的走进一间茶坊，示意我挑个舒适的地方坐下後，便和茶坊店长说了些什麽才慢步过来我随意挑选的位置。
茶香嫋嫋，茶坊布置的氛围采暖色木头调，呼吸间除了参杂着茶香外，还有着木头特有的味道。
这里的氛围使人觉得舒适悠闲，即使客人不多，却还是感受得到他们对这里的喜爱。
我环视周围一圈，不言而喻的熟悉涌上心头，我不知道这陌生的熟悉是为什麽，直觉自己似乎过去常来。
茶坊店长端着两杯不知为何的茶饮缓步走近我们，仔细看才发现他另一只手也拿着一本册子。
茶坊店长有些年纪，俊逸的脸庞可以见到些许岁月的痕迹，他似乎与韩宇澄熟识多年，一个眼神的传递会意便知道下一步要做些什麽。
茶坊店长为我们各自端上一杯香醇浓郁的茶饮後，再将方才放在手上的一本册子交给韩宇澄，便微笑点头，转身离开。
「这里，好熟悉。」我眨眨眼，说出方才的感触，见韩宇澄眼底一亮。
韩宇澄扩大了嘴角上扬的弧度，眼底的温柔与轻柔的嗓音缓缓带领我回溯过去，那是个不懂得情感为何物的青春，懵懂的我们走得蹒跚，闯荡出每个人不凡的青春，那麽的暖又那麽的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