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还来不及整理完脸部表情的错愕,就先看见韩森笑得欠揍的脸孔,我伸出手掌朝他的背脊拍去,向他低吼,「现在到底什麽情况?」他用拇指朝他後方指了指,我才注意到那是笑脸依然和蔼可亲的江爸和江妈,连忙点头示意,却招来韩森的一番调侃。
「你昨天不是说你要来看伴郎吗?」韩森用不断用讨人厌的小眼神投往秋榆令那方。
「我、」我被堵得什麽话都吐不出口,连他的脸都不敢轻易瞥去一眼。
「你什麽你。」韩森打趣的看着我们,无奈写满了整张脸,「你回来台北那麽久也不找个时间回拾光去看看他们,要不是我要办婚礼才能顺理成章的把大家凑在一块,我都要被他们拷问得烦死了。」
「特别是他!」
韩森伸出食指用力的往站在我身後的秋榆令,「我明明本来就不认识他,结果他跟我叔叔要我的联络方式,每天都问我你过得怎麽样,到底干我屁事啊?但是不去打听又感觉自己会被杀死,哪有一个人敢这样对女友的初恋男友,都马是羡慕、嫉妒、恨啊!最夸张的是要我把他列入伴郎之一,不知道的人还以为我们从小就是死党咧。」他再度回覆白目姿态,引来大夥儿的咯咯笑声。
「好了,给他们一点时间相处吧,那麽久没见了,肯定有很多话想说。」江爸将韩森拉到自己身边,并把我手里的提袋塞到他的手中,江妈把我推得离秋榆令更近一些,整个过程快速到我的脑袋还来不及思考,仅是慌乱得塞满空白。
就像我们分别的这一年半一样空白。
秋榆令没有说话,轻轻地牵起我的手,虽然吓了一跳但我不排斥这种温暖,我握得比他牵住我还要紧,就像想将这些空白的时间重新盈满温度似的。
我们踩着橘棕色的叶片走到场外的花园,秋意正浓,即将走入寒冬之前的不舍,这个季节的思念尤为浓烈。
「在台北还好吗?」我诚实的摇摇头,不敢多言,仅是沉默以待。
「你有想我吗?」他的话随着秋风钻入耳膜,我轻轻颔首回应,却始终不敢看向他。
「那怎麽不联络我?」他停下脚步,笔直的正视我。
我继续脚下的步伐,松开他的紧握,「那你呢?如果你也有想我,怎麽不联络我?」
「我怕你已经忘记我了。」不用看他的脸,都知道他一定又露出像是快要哭出来的笑脸,结果先掉眼泪的却是我。
「我没有。」
他的脸在我眼前模糊,我用尽自己所有力气想撑起嘴角,但动到的肌肉好像都只会加剧眼泪掉落的速度,「我不敢见你,我总觉得在整理好自己之前没有资格回去拾光,我不想过度依赖你们,我不、」
情绪的暴涨让我无法调整呼吸而加大了音量,话还说得断断续续,我看不见他的表情,但为了不让自己过度失态,我朝他扔了最後一句话後拔腿就跑,「我不想再继续浪费你的时间了,跟我在一起,你根本就看不见未来。」
才跨出一个步伐,他就从背後盖上他温暖的拥抱。
「没有你,我才看不见未来。」
他感性的嗓音从背後传入耳畔,我能听见他语气里的哽咽,「我不喜欢你自己独自在台北受累而我帮不上任何忙,我也不喜欢你见了前男友就完全失了音讯,我更不喜欢你明明也很想我却假装没有。」他的拥抱越来越紧,我能感受到他的不安,虽然这不是一般大家常见的秋榆令,但他仍是只对我展现不同一面的大榆。
我的大榆,我最亲爱的秋田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