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丫鬟的傲夫 — (第十章-2)霧裡看花,真假未實

正文 丫鬟的傲夫 — (第十章-2)霧裡看花,真假未實

烟波阁最上好厢房里,已是常客的邵臻一身紫阳衬泽外匹墨黑绒袍子,闲憩地屈直两腿交叠坐靠,一肘抵着棂杆托腮一手端着巧小精致酒杯酣然饮喉,狭长略媚的目光瞅着外头街道随意览视,全然没兴趣与坐在红缎布巾桌的两人共饮畅聊。

邵永眼瞧着那彷佛一生孤独与世隔绝的邵臻,不由得咂舌出声。「老四,你当你是隐山高人阿,老是这般清高样。」

邵臻一听偏头睨向他。「不清高点岂不跟三哥同一道低俗了吗,四弟可不想。」语落就听不涉嘴斗之争的邵卿噗哧一笑,「瞧,十二也这麽想吧。」

邵卿一听自己被点名,随即跳开椅子离邵永远远。「四哥别害我阿。」摇头朝邵永道:「我可什麽都没说,三哥别信四哥说的。」

邵永撇嘴翻瞪一眼。「我就是低俗,但也低俗的有品。」

「当然,俗气本就也有分等级,三哥是最低俗中的低俗。」这又揶又酸溜溜的说法让邵永脸色更青,立即搁筷起身要好好跟自己兄弟较量一番。

一旁邵卿见状,苦着脸说:「三哥你怎麽就这麽容易动气阿。」

饮下酒水而尽,邵臻双手高举。「四弟手无缚鸡之力,在此跟三哥大大求饶。」

「瞧,四哥求饶了。」邵卿将他压回椅上。「到底咱们是来谈正事又不是来打架的。」

邵永哼气一声,懒得再开口便一口劲喝酒。邵卿无奈只好先行开头,「四哥知不知道辽阳国传出要暗杀六哥的传言。」

「为了什麽?」

「并不清楚,不过惧意六哥本就正常。」邵卿天真的想。「兵法里不是说擒贼先擒王,凭六哥能耐,对辽阳而言确实需先铲除的了。」

邵永不以为意,悠悠道:「虽是传言但也可能属实,我打算再调兵回来。」

听邵永简短一语,邵臻挑眉一望。「调回来守城应是来不及了。」

「不必用来守城,前些天跟老六遇上一面也跟我说城外会有事发生。」注视桌面的视线移向邵臻。「与我同回的士兵守着城内自然没问题,况且还有禁军、暗枭自然不用再部属多余军力在城内。」

「三哥言下之意是打算针对老六说的城外部属兵力?」

他颔首。「传言的风声与联姻一事过於接近,自然不能马虎,老六现在能做的也有限。」

邵卿挠脸,「六哥那边确实没什麽动静。」

邵卿的说法让邵臻讶异。「他没什麽动静?」

「不只是他没动静,就连太宫那边也未太大的反应,他似乎不怎麽紧张只有说宫内的守卫严密一点即可。」嘴角一撇,不明就里又说:「但我哪里想都不对劲才想再调兵回来守城外。」

邵臻不做他想道:「或许太宫已经跟老六达成了什麽共识,打算一劳永逸才未张扬也说不定。」

「谁知道呢,或许他真想趁隙从中抓出什麽。」顿了下,「不管怎麽说,流言来得太巧,再过三天便是老六大婚日,难保不会出乱子。」

一听,邵卿不禁紧张起来。「大婚那日也亦同我们跟瞿嶙结盟,如果被破坏的话──」话言至此不用再说便也明白後续话意。

邵臻与邵永两人相视一对,後者首先发话。「我先说了,我没想选边站,我只守我的责任而已。」

「三哥!」邵卿错讶一喊。

邵臻也认同,「明哲保身本该如此,太宫这人心机沉的很,即使对我们这些兄弟也都保留三分真实不是吗,不管他是否真要出手除掉二哥……」拍拍邵卿脑袋,「十二,站远点别被搅和下去了。」

听着邵臻的话,心头不禁沉闷起来。「二哥到底还是血浓於水的兄弟阿,太宫为何就不念这情份呢。」眼望比他年长许多的两位兄长,「三哥、四哥都真无所谓吗?」

「即使是兄弟也是多个母妃生下的,再亲也亲不过眼前皇位权力。」

「可是……」听着邵臻如此回答,邵卿张口又欲言又止。

邵臻为他斟酒道:「二哥想拿不是他的东西,这本就是一场不是生就是死的斗局,尤其老六一旦选边站自然他选的那边绝不会有错,所以与其参与不如退局观望。」

「为什麽是依据六哥来选边?」邵卿惊讶。

哼笑一声,邵永嘴角斜摆。「因为老六就是保证王位的存在,不是有王才有他,而是有他才有王,所以即使王让袭也要有老六这样的人存在才坐得稳阿。」

「我怎麽不知道原来六哥这麽有影响力阿。」朝他俩看了又看,一副神奇。

闻言,邵臻与邵永相视一眼皆不作答。

正确来说不是邵琰个人存在有影响力,而是在世代承袭下都会出现由上任王选出制衡下任王的钥匙。这样的存在令人又爱又恨,一个具有独挡万千兵马的人谁不想要,就连贪婪的野心也只有在这样的人眼中接纳得下,因此王的存在也很容易被推翻,开国以来便是这样制衡着王的权势。

镇国者亦同镇王者。

邵臻悠然斟酒入喉。「总之,婚宴上有老六在是不会出什麽大事的。」

「可如果六哥不想出手呢?」此话使得两人全一怔,目光双双瞅向邵卿,後者缩了下肩头。「因为三哥不是说六哥没什麽动静吗,虽然可能跟太宫有什麽共识,可是我们不也都知道太宫逼六哥把雪染姑娘送走吗,这样六哥也能无私帮助太宫吗?」说完他拿起酒杯一仰而尽。「你们觉得六哥真会不计以往?」

他们被问得无话可答,因为他们都知道邵琰将国家与王上包括太宫都摆在第一顺位,但自从那位雪染姑娘出现之後他确实变了,但是不是真变得颠覆以往作风就不可而知。

邵臻做想了下,道:「我听琥珀说那姑娘才一到淮镇没几日就失踪了,找不到人的喀雀回镇六府请罪还被打得差点没命。」

「他应该不可能不派人去找,但如果他肆意派人去找那姑娘一定会惊动太宫──」邵永深皱眉头。「但太宫并未表态什麽,他们好像都相安无事一样。」

「表面的安好不做本就不行,老六就是守着大然的盾跟剑,即使有隔阂太宫也不可能显露於表,自然会转往暗处去做,所以我想雪染姑娘会失踪十之八九是太宫所为吧。」邵臻敲着桌面思忖着。

「为什麽?」

「为了公主,也为了老六能跟以前一样听着太宫行事。」邵永朝他们揣了眼,略微压低音量,「所以十二的推测也可能印证成真,如果老六不出手其中理由便是对太宫的报复之举。」

邵臻眼眸兜转摩挲着下腮。「那确实会很有看头,本来没想出席观礼,现在我倒是有一点兴趣。」接着看向一旁琥珀。「琥珀,我记得禁卫军的大尉领应该换班回府了吧。」

「算时辰,是的。」

弹了下手指,朝他俩一望。「今日到此为止,不管辽阳国要暗杀一言是真是假,也不管老六出不出手,三哥还是适时去提醒一下大尉领吧,宫内的守卫必然要做到好。」

邵永一听,低啧出声。「又是我去,你们这些人有没有把我当兄长看阿。」

「四弟不过是刑司闲暇官职,怎有资格跟禁卫军下令,所以要劳凡将军阶级的三哥阿。」

听着这虚假恭维他鼻哼一声,「去就行了吧。」

「三哥等等我,一起走阿。」邵卿连忙跟着起身离开。

邵臻满意的看他们离去,「耳根子也算是静了。」

琥珀见厢房只剩下他,走近探问:「另有一事属下要相告。」

他望向琥珀。「说。」

「虽然不太可能,不过我听六皇子的护卫喀雀说在淮镇看到像是──」话未说完就见邵臻瞪瞠双眸。

虽诧异但很快恢复平常模样。「她会出现也稀奇了,她可是背负着杀人罪名的罪犯阿。」

「需要属下去查证吗?」

「不用了,野猫是不会盘据在一个地方太久的,尤其那个女人一旦感觉不对劲就会立刻离开,所以也不用浪费时间,我与她自是有时间慢慢磨。」摆手一挥拉开房门而出。

琥珀跟随在後。「回府吗?」

「嗯。」

在邵臻与琥珀离开厢房後,一旁的房门也被打了开来,走出来的是一身粗略布衣的身影以及一名彪汉身形的男人。

男人收回看着他们的视线,目光落视到眼前人身上,「金子,我们偷听他们对话有什麽用处吗?」他们所有对话都被他们听得一清二楚,不过他们所谈论之事与他们一点关系都没有,可是就在那两人最後所谈的几句话反而让她思绪被牵动。

金紫茉直直瞅着那比一般男人还纤弱的背影,直到消失才收回视线。「他们谈的东西都不重要,但我想或许得让她知道成婚日是在三日之後。」

男人一听,一脸不甚好的模样。「金子,何必在她伤口上洒盐呢,你都愿意帮她一把何必又害她一把。」这话一说随即一肘拐朝他肚子袭来,他闷哼一声接下这袭击。

「说你蠢就是蠢,就是要让她完全死心避免余情未了阿。」

男人牛大般的眼珠转了下,「可那六皇子好像也是不情愿的,我们这样回去跟她说倒像是诬陷了六皇子,岂不让她更加误解他,而且说到余情未了,金子你自己不也是吗。」

「说什麽!听不见,大声点!」她圆亮双眸瞪瞠得大,气势更加气盛。

「没有、没有,我什麽都没说、都没说。」他两手像孩子一样猛左右挥摇,怕极她又给一个拐子。

鼻哼一声,她两手叉腰。「回去了!」

「喔。」他憨实应声,随着她下楼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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