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语韶打了个冷颤，气象报告似乎说今天会有强烈的冷气团。
「杨薇婷，」秦溪凌像是早已预料到般，没有任何的惊讶之情「那个女生的名字，如果你想知道的话。」
「她是?」夏语韶直觉性的问。
话音刚落，她就後悔了。
她其实并不想知道答案。
「她是纪允辰的女朋友。」秦溪凌说，一语中的。
夏语韶愣了一下「允辰学长没有跟我说过这件事。」
「泽颢学长也没有。」夏语韶补上这句话。
「也许他们是想保护你吧?」秦溪凌说，她现在也愿意虔诚相信，没有人是有意要让谁伤心。
「一定是这样的。」夏语韶沉默了下後，重新扬起笑。
「因为没有夥伴，会彼此伤害。」
「高中生吗?」国家图书馆的管理员问，不愧是国家级的图书馆，连门口的馆员也是带一副细框眼镜，说起话来有着做学问的严谨却也不失读书人的那种温雅。
「嗯。」夏语韶点点头，很乖的递上自己的学生证。
「那个可以请问一下，如果要找论文是要在哪一层楼吗?」夏语韶第一次来国图，对於这占地广袤的藏书空间很是敬畏。
「什麽样的论文?」图书馆员问，斯斯文文的。
「呃…就…」夏语韶也讲不出个所以然来。
「高中生多半都是在五楼的政府资讯暨法律阅览室或是地下一楼的自习室。」图书馆员说。
夏语韶点了点头，听名字就知道应该是在五楼没错。
事实证明她偶尔还是会在纯然无知的情况底下做出正确选择的。
「允辰学长。」夏语韶一走进去就看见正认真低头标注页码的纪允辰。
「嗯?」纪允辰从厚厚的论文堆中抬起头来，他手边还有三本至少三百页起跳的法律论文。
「我现在要…」夏语韶话还说不到一半，纪允辰的指尖就已经轻轻压在她柔嫩的唇上。
夏语韶噤声，望着纪允辰。
纪允辰勾起一抹笑，放开了手，指了指趴在桌上睡着了的严泽颢，他修长的身形沐浴在冬日清晨的阳光里，很安静低调的温暖。
纪允辰将夏语韶带到门口附近的电脑旁，教她怎麽有效率的查找论文资料。
「先输入图书证上的号码…」纪允辰弯下身，很乾净的声音在夏语韶的耳畔回绕。
「好。」夏语韶大概理解了。
就在纪允辰要走回去继续把论文看完时，夏语韶叫住了他。
「学长一次借那麽多论文真的看得完吗?」夏语韶很好奇的问，怎麽样也没办法把纪允辰和认真念书之类的事情连结在一起。
他和严泽颢是两个世界的人。
闻言，纪允辰笑了起来「我已经算少了，你真该看看严泽颢怎麽借论文的。」
「而且如果我连这点都没看完的话，严泽颢就真的要看到死。」纪允辰轻轻笑着，笑得很柔软「他已经够累了，我不能这样对待夥伴。」
夏语韶不甚理解的点点头，她要很久以後才会明白:「夥伴」是就算要背对全世界也必须去扞卫的东西。
梁慕莱和张湛乐跟其他学弟妹陆续来到，在简单分配好资料范围後，大家便开始分头忙活。
夏语韶终於知道，那些光芒万丈背後的等价交换。
不曾停止崇拜那些闪闪发亮，不管是理性淡漠的严泽颢还是看似轻浮实则聪明绝顶的纪允辰，却从没看见他们那些不曾外显的拼命。
想滑手机偷懒一下时，纪允辰翻过论文的下一页再下一页；百无聊赖地逛社群软体时，严泽颢严谨架构出每一条逻辑链。
在每个我们放松的时刻，他们却是喝光了新的一杯咖啡，揉揉熬了好几晚的酸涩双眼，安静地继续努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