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晶宫外充斥着喧闹声音延伸到宫内翠柏轩,加上冷风啸啸和吱吱鸟鸣之声,吵醒了赖床不起的九皇子巩羽,他不耐烦地拉起被褥盖头翻身再睡,却惊觉有一张小包脸与他面面相觑,顿时冲散那挥之不去的睡意。
「别以为小孩子就不会被踢下榻。」
「别以为大叔就能够把小孩子踢下榻。」
范浮灵用带着点沙哑的稚气声音,反驳卧在身侧厉色凝视她的巩羽之後,伸出双臂环抱着他的脖子,额头碰触额头蹭蹭,顺势在对方鼻尖送上清晨一吻,令对方瞬间愣住。
「嘻嘻!早上爱.的.一.吻!」
在鼻尖送上一吻之後,范浮灵毫无羞涩之意,两掌压在巩羽肩膀,埋头对方锁骨上,红润双唇用力在苍白肌肤上吸啜,遗留数个桃红色印记,令巩羽顿时手足无措,他着实没遇过被雏儿揩油这档事。
「记着,羽君,你永远是我的。」
趁着巩羽还没来得及反应大动肝火之前,范浮灵便迅即窜出被窝,夺门而逃,快步流星地退出翠柏轩,吱呀一声把扇门合上。
随着扇门关上,长年累月久积下来的药香再次变得浓郁扑鼻,巩羽环视宫内周围,不禁倒抽一口凉气叹息,纵使眼前一切摆设格局与十八年前相同,但外界所有人和事早已今非昔比。
时过境迁,结束沉醒之後,一晃已是快将步入壮年,而且身边莫名其妙多了一个坚称与自己拥有夙世姻缘的小未婚妻兼救命恩人—范浮灵,母妃更添了一个不学无术,整天跟着幼女屁股跑的纨裤弟弟巩隽,委实一时三刻无能适应此刻巨变。
「皇儿,母妃能进来吗?」
突然扇门映照出一道人影,熟悉的声韵,淡淡兰花香穿透门缝飘散入内,此人正是生母天紫若,她在得到儿子应允後缓缓推开扇门,放轻脚步走近床榻,兜兜紫色绸缎裙子,拼拢双脚坐到巩羽身旁,凝神定睛盯着他,即使精美金饰和素雅妆容亦遮掩不了满脸忧愁。
「皇儿……对不住,要不是母妃软弱无能,何以弄得如厮惨况。」
「若非范大师舍身相救,母妃……母妃……只能眼睁睁看着你被皇……」
梨花带雨低声啜泣的兰妃抓起手绢不断擦泪,情绪稍微失控,差点把皇帝一词冲口而出,犯上辱君之罪,自从巩羽苏醒过来,兰妃言行变得更加谨慎,生怕被宫中细作窃听,落人口实,让这位失而复得的儿子受罪。
「皇帝……老不死的妖怪,是吧?」
巩羽曲起单腿,以手抵在膝盖,厌恶嗤笑,斜脸反问母妃,吓得兰妃迅即摊手捂着儿子的口,额角冒出豆大的冷汗。
然而,巩羽对此漠然置之,轻轻推开母妃手臂,翻开盖在身上的被褥,从容地转身下榻,两脚一迈便把屏风上的紫蓝色裳服夺下并套在身上,流畅地完成多项动作。
「皇儿留在这里休息吧,外头寒风刺骨,容易着凉。」
原本兰妃进来目的只是跟巩羽说说话就走,让儿子继续休养身体,归因今天宴会只是沾沾
喜气,洗刷玉晶宫的霉气,主角出现与否并不重要。
「早已破烂身躯,亲赴炼狱又何妨?」
巩羽没有回头,拉开扇门迈出翠柏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