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郑同乐十八年,胤哀帝十一皇子巩隽与宰相庶女殷媤姚拟订於十月二十八日结为连理,虽然十一皇子并非亲子,但胤哀帝还是决定以正统皇亲大婚方式举行,监於巩隽没有封王,所以会在养母兰妃母家彩云府设宴,由外祖父天曼丰操办。
十月二十八日,天苍苍,大气带着乾爽微风,吹散夏天炎热气息,阿札拉城彩云府内外摆放了无数万里芳花卉,在酷热少雨天气见称和开花植物难以生长的北郑,唯独开国神族浮氏族人培植的万里芳能茁壮成长,赤红色鲜艳夺目,芳香更遮盖一切气味,具有宁静安神功效,天将军以外孙大婚为由,把多年悉心培育的万里芳通通从府中花园搬出来迎客,吸引无数百姓举家前来赏花,一睹堪称北郑国花的光彩。
攘往熙来的大街上,前来赏花者互相嬉戏、谈笑、调情,弥漫欢欣喜庆气氛,除了坐在燕尾照墙上的巩隽之外……
「唉……可怜的我,从此就看不到丽红了……」
「不过是一个悍妇,男子汉怕什麽?!想丽红的话,抬脚步出府外就行!」
所谓人靠衣装,马靠鞍,坐在巩隽身边的范浮灵瞧着他袭一身喜服,峨冠博带的样子,帅气度瞬即飙升,明目朗星的新月眼,红润双唇宛如弯弓、棱角分明,窄长平直的鼻子,以及不肥不壮不瘦的身躯,着实愈看愈耐看,但是……帅气归帅气,徒弟心情低落是不争事实,作为师父需要多多关注他,开解他。
「换一个角度思量,悍妇有悍妇的好处,天塌下来,她一人就能撑着!」
然而,巩隽压根儿没有心思细听师父喋喋不休的安慰说话,满脑子一片空白,呆滞地凝望着脚底下的光景,正默默自我沉淀内心郁闷情绪,忽然一道耳熟能详的女子声音传到他耳廓,把他拉回现实。
「夫君!夫君!」
「谁谁谁是夫君,都怪你!我无法把林郎活剥!」
因为殷媤姚并非嫡生女儿,除了三书必须完成之外,其他礼节皆不需遵循,可是,兰妃却把两人婚事看作重中之重,不借任何代价,耗费大量银两,仍要依照三礼而行,纳吉、纳徵、亲迎,缺一不可,聘礼、嫁妆、喜服和亲迎大队费用,一概由天氏包办。
亦因为婚事必须按正统方式操辨,巩隽从归国一天,迅即被兰妃禁足於彩云府内,礼部侍女不分日夜守在身旁监视,直到大婚之日前,他每天都要背诵北郑国史、天氏族史和殷氏族史,学习婚宴上表演的结缘舞(*相对夫妻交拜的雌雄剑舞),来回皇宫,给兰妃、皇后、太后晨昏定省,别说找林郎的碴,就连睡觉的时间也寥寥无几,若非殷媤姚提亲,他早就把丽红掳回家。
回想婚事种种,对巩隽造成之伤害,久久无法抚平,心里憋屈得很,便耍脾气地「哼!」一声,别个脸,不理睬快将成为正室夫人的殷媤姚。
面对巩隽置气,殷媤姚竟然丝毫不怒,嫣然一笑,手臂猛力一挥,把抓在手中服装华丽、犹如婴儿大小的人偶掷向他背面,范浮灵瞥见他坚拒与殷媤姚,不作任何互动,便替他接下人偶,手工雕刻的人偶精致细密,面容酷似真人,着实难得一见。
「我把丽红掳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