指针摆呀摆着、晃呀晃着,就把四个礼拜给赶走了。
开学第五个礼拜,差不多快接近学期中,大家老早就步入正轨。陈苑清面对连以然和顾淮远也越来越熟悉、渐渐的聊天话题也越来越多,偶尔一星期的某几天晚上,还会用社群网站和连以然聊个几句。她感觉自己好像比小时候更了解他了。小时候对他,好像就是一种表面的崇拜所参杂的喜欢。看见他的学习能力好,就觉得他好厉害呀;看见他的体育能力好,又更吸引人了;看见他的才艺方面好,似乎就佩服的没完没了!一切都是由外在的崇拜所引发,现在有时和连以然聊天,她就会回想起当时的心境,觉得自己那时候其实有些盲目,却又如此可爱天真。
几个礼拜下来,虽然陈苑清很不能理解、也很不喜欢谢佳均对於连以然非常「自来熟」的行为,但她不得不承认,谢佳均是一个学习能力、组织能力与理解能力都很强的女生,在好几次的分组讨论中,陈苑清可以大大的感受到她的气场跟气势,对於老师的问题都能够很有条理的分析;简单来说,在学习方面上,很接近女版的连以然。
接近而已!毕竟连以然才是至高无上的!
陈苑清想着。
於是陈苑清一直对於谢佳均处於矛盾的心情。一方面很欣赏她的能力,一方面又很看不惯她不停的向连以然献殷勤,明明连以然都已经正大光明的不想理她了,为什麽每次都还要拖着自己缠上连以然。这种好像工具被利用的不爽,真的是会越来越加深的!例如现在──
谢佳均捧着午餐,把椅子拉到陈苑清的旁边,接着「邀请」陈苑清转过身,和今天因为老师突然生病,所以上一堂课没上到、很早来文学史教室的连以然,聊天。
所以说,陈苑清就是不喜欢这种感觉,为什麽总是要带上她呢?她喜欢连以然、想认识连以然、想追连以然,这些她都觉得无所谓,也不关她的事。只是每次都要把自己牵扯进去、每次都是自己在旁边无聊滑手机、要是不做点反应又会被说成是很难搞很没礼貌的女生,即使谢佳均皆是用开玩笑的语气。
言语就是世界上最轻易取得的利器,就算你附上一抹微笑,那些话语还是很伤人。
「苑清?苑清?」谢佳均对着面向墙壁的陈苑清喊着。
「怎、怎麽了?」原本在放空沉思的陈苑清吓了一跳。
「你干嘛对着墙壁发呆啊?」
「喔、我在看它上面粉刷的颜色好像有点不均匀……有很白的白色跟……淡淡的黄白色欸……」陈苑清一边说,一边替自己增加可信度的稍为来回抚摸一下墙壁,做做样子还是需要的。
这时,连以然说了句,「真是观察入微啊。」怎麽不说说墙上的小裂缝大约几公分?
连以然对於陈苑清一个人在角落幸福的发呆、却放他自己一个人应付麻烦室友,感到强烈的背叛感。
「对了,我们刚刚在聊木耳的话题!」谢佳均说着,重新拉回话题主导,「你知道连学长不喜欢吃木耳吗?」
陈苑清看着连以然便当盒盖上满满的木耳「丝」惊讶的说:「你不喜欢吃木耳?」
「有什麽问题吗?」
「没、没有。」一不小心就把连以然想像成无坚不摧的样子了。
连以然夹起菜格子理最後一条木耳丝,「你喜欢?」
「嗯!木耳很好吃啊!」还滑滑的!
「那给你。」语毕,连以然准备把自己辛辛苦苦挑出来的木耳丝通通奉献给陈苑清。
陈苑清赶紧把自己的餐盒往内缩,「我、我不敢吃别人口水……」
「苑清,你有『口水病』啊?」谢佳均诧异的问。
陈苑清委婉的点点头,一脸歉意。
「没关系。」
口水病?
很好治的。
「嘿嘿,我也很喜欢吃木耳啊!」刚从厕所回来的顾淮远,马上就从午餐海鲜锅烧意面中拿起自己的筷子,雀跃又轻巧的夹起连以然的「木耳堆」,一次放入口中,咀嚼。
「阿连,我们间接接吻罗。」
连以然忽然觉得自己好像不能一次应付顾淮远和谢佳均两个。
心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