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之後,我们之间的关系变的酸涩。
我们之间的互动一如往常,他却时常一个人看着窗外发呆,甚至看着看着,泪就这麽流下来了。
「信宏,你还好吗?」我总是这麽问他。
『我没事。』而他总是笑着这麽回答我。
我选择沉默,或许该给他一些空间吧。
然而在这时,又来了一件麻烦事。
「社团活动费怎麽可能莫名其妙不见!」
『还是说…被人私吞了?』一个学弟问。
『会不会…是社长或副社长拿的?』一位社员说。
这位社员打从一开始好像就很讨厌阿信他们,现在抓到把柄,就不择手段的诬赖。
『不会的,社长和副社长都为这个社团尽心尽力的付出,我相信他们不会做出这种事。』玛莎说。
『昇晏学长,你又能保证了吗?说不定你还跟他们是一夥的。』那位社员又继续说。
「你有什麽证据能证明吗?我相信依他们的人品,不会做出这种事的?」
『那些费用所经手的人也只有他们,还有其他可能性吗?』
『那你又有亲眼看到了吗?』雅欣也忍不住跳出来说话。
『即使我没有亲眼见证,那你又有什麽证据他没有偷吗?』
『不要再吵了!』阿信突然大叫。
『小偷有什麽资格命令我们了?』
他真的可以在嘴贱一点。
『这位同学,你要怎麽说随你,至少我的良心告诉我我是对的。』
他说完,冷静地走出教室。
『哼,小偷还恼羞成怒呢。』
我走到那位社员面前,狠狠的瞪着他,「你有种就证明钱是他偷的!」
说完,我随即跟上阿信的脚步。
「信宏…」
『梓帆,我想静一静…』
他跑去的脚步声回荡在走廊上,我来不及反应,只好加紧追上他的步伐。
隐约听得他他急促的喘息声,他一直跑一直跑,似乎没有目的。
他就这麽一路跑到了顶楼,我心里开始有不安的预感。
拜托别做出什麽傻事来啊…
他走到顶楼的栏杆旁,他身边自动的围起了一层透明的保护膜,我不敢过去。
「…」我的言语能力似乎冻结了,无法挤出任何一个字。
他不曾将我隔离的这麽远。
他不曾把自己处在这麽压迫的环境中。
他不曾让身边的朋友如此的担心他。
他不曾…他不曾这样的把真实的自我表现出来。
从来没有。
『先让我静一静…好吗…』带着略为哭腔的的声音,他说。
「那你…可以听我说吗?」
他点点头。
隔着十公尺的距离,我尽量压抑自己想跑过去的冲动,缓慢地说着。
「信宏,自从那件事之後,你开始常常看着窗外一个人发呆,甚至有时候还哭了起来,我都一直看在眼底,或许不应该过问,我只选择了沉默。但是我很希望看到的是以前的那个你,那个开朗的你,我不希望你天天躲着一个人哭泣,发生了什麽事跟我说好吗?」
沉默了许久,他开口了。
『梓帆…』
他用尽最後一丝力气跪下,肢体上道出他内心无止尽的软弱。
我深吸一口气,迈开步伐缓缓靠近他。他眼泪的沸腾和神情的冰冷俱於一身,那已是我没办法形容的痛心与怜悯。
「信宏…」
他毫无顾忌,一股脑只是不断地哭泣。他也没什麽得以顾忌了…
我将他拥进怀里,平复了心情我说:
「你一定在想这些事吧…信宏,我很喜欢你,也很喜欢五月天。即使很多人都说你唱歌的稳定性不足,常常破音,但是他们却没有发现你所写出来的词和歌声,是一直给予五月天歌迷力量。你知道为什麽有那麽多的人喜欢你们,享受你们的演唱吗?就单单只是因为你们的歌总是振奋人心。我从来不是因为虚荣所喜欢上你或五月天,而是因为你的开朗还有这个乐团所给人的力量啊。」拨着他的头发,这阳光下透着淡淡的棕。
哭声渐渐趋无,伸出手,我将他拉起身。
「你所给予的温柔,谁都无法取代。」最後,我在他的耳边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