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亚历士长谈後过了几天，我飞去新加坡，开始为期一个月的公差。
这本来不是我的工作，我是承销业务部门的主管之一。但合并与收购部门现在因种种理由人手欠缺，而我的上司说这是一个学习的好机会，对我以後的升迁有帮助，於是派我去支援。
我代表总公司位於美国的一位客户，去新加坡与当地的GS集团同事们会面，一起为这件收购案划下完美的句点。GS一向避免恶性并构这种事，尤其在资产管理部门搞砸非洲某国主权基金的丑闻後，公司把每个部门的道德训练列为重要的管理事项。
在新加坡下榻的饭店大厅内，我巧遇高邑樊。原来他来新加坡参加一星期长的亚洲金融业会议，我们约好隔天一起在饭店内的南洋餐厅吃晚餐。
「最近好吗？」高邑樊关心地问。
「还不错。」
「你喜欢GS的文化，或是会想试Jefferies或RaymondJames？」
「先在GS做几年再说。瑛铧的情况怎样？」
「小幅稳定成长，并且积极拓展海外新市场。」
一如往常，我们谈的都是公事。
晚餐快结束时，我才问了他私人问题：「林晓慧研究所念得怎麽样？」
「她的成绩很好，不过回家会抱怨和同学相处很不容易，她认为学生生活应该要单纯一点才对。」谈到了妻子，高邑樊脸上的线条变得十分柔和，嘴上也带着浅笑。
「我以为她已经社会化了？她从欧洲回来後表现得很好。」
「她能做到是一回事，不代表她喜欢。」
「她一定还极力隐瞒你的身份，否则要是给同学老师知道，她的学生生活不就更加水深火热？」
很多女人喜欢炫富，一堆名媛明星巴不得全世界知道他们身家多少钱，但林晓慧却是低调再低调。
「嗯，我是她不见天日的地下丈夫，绝对不准接近她的学校。她也不敢戴戒指，事先排练过如果被怀疑该如何应对。」高邑樊有些自嘲、但又心疼妻子地苦笑着。
「那她为什麽还要读MBA？继续当工程师或是变成家庭主妇不好吗？」
「她计划毕业後进公司帮我，但我不确定我是否想要她来淌浑水，我希望她快乐地过生活。」
「你们两人都是怪人，果然是绝配。」我微笑道。
高邑樊欣慰地说：「看来你在美国过得真的很好，你比以前开朗多了。」
「有吗？我还想保持我冰雪女王的形象。」
其实能够这样和他谈话，我很开心。不过也仅止於此了，我不会再奢想更多。
林晓慧一直都不知道我的过去，她只知道高邑樊和我有着独特的关系，对她来说我算是个不太舒服的存在吧。
也许有一天，我看到高邑樊时不会欣喜若狂，我和林晓慧能成为朋友。
作者注：Jefferies或RaymondJames是其它两间投资银行，和GS有不同企业文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