童乐姗跳下床匆匆套上外衣,打开门时正巧看见耶律倾城追着一名黑衣人往楼梯跑去。
乐姗快步想追上,但在经过宋关祖敞开的房门时,回眸一瞥却见里面还有几名持刀的黑衣人,於是转而入内帮忙。
忙着闪开利刃的宋关祖看见童乐姗弯进门,立即喝止道:「小乐,别进来!」
这一分神,没来得及闪开两把朝自己挥来的刀刃,宋关祖的手臂和腰间各被划上一刀,白衣立即染上怵目惊心的鲜红。
「宋兄!」
乐姗运气至双手,凭手刀就劈昏两个背对她的黑衣人。
剩余的四名黑衣人见状,对了下眼神後,两名黑衣人转而攻击童乐姗。
乐姗这时才明白当时在河里宋关祖说得不是客气话,看他闪避多於攻击的模样,童乐姗便确定他的身手真不如己,可是她越急着想去救宋关祖,出手就越是慌乱,几招下来明显有些招架不住黑衣人的攻势。
斗大的汗水从乐姗的额头滑下,她稳住气息,专心盯住两名黑衣人,逮住他们夹击的空档,抽起早前被她打倒在地的黑衣人落下的刀,翻身滚到攻击宋关祖的其中一名黑衣人後头,起身的瞬间朝那名黑衣人背後划下一刀。
在另一名黑衣人还没来得及反应前,童乐姗已经来到他身後,毫不犹豫地持刀抹过他的颈子。
「上!」另外两名黑衣人本以为可以轻松解决眼前比自己还瘦弱的小子,但在看他迅速俐落地解决两名同夥後,不得不提高警觉,出手也就更加狠戾。
「在後头躲着!」
把宋关祖护在自己身後,乐姗不安的心也就踏实许多,剩余的两名黑衣人就算攻势再猛烈,在童乐姗无後顾之忧的情况下已构不成威胁,十招内就让两名黑衣人与他们同夥一同倒在地上。
环看四周确认没有其他黑衣人後,童乐姗才抛下刀回头去看宋关祖的伤势。
宋关祖捱了几刀,伤口虽不见骨可也不是小伤,鲜血不断从伤口处涌出,但他也只是抿着唇白一张脸什麽都不说。
童乐姗突然觉得这人也太死撑,不禁放软了语气骂道:「血都流成这样了!还绷着这张脸做什麽!」
「没事。」宋关祖抚着腰上的伤口,走到床边坐下。
「我去喊程仪来。」
「别。」
「不让他来,谁帮你上药?」
「程仪他一惊一乍的,有些吵。」虽然程仪对他忠心耿耿,可是此时宋关祖想好好歇会,不想他来闹腾。
「也是,守不住话。」乐姗叹口气,动手把两名昏死的黑衣人绑在一块。
「怎麽回事?」追了几条街,无功而返的耶律倾城回到客栈,本想质问这两人怎麽没按照计画出现,但在看到宋关祖房内几个横躺的黑衣人後,惊讶地问道。
「耶律公子,这些人能麻烦你吗?不然待会要是被店小二瞧见,我们就得一同上官府了。」
「嗯。」耶律倾城招手,命跟着自己追贼的几名部下动手搬地上的屍体。
「留下活口,其余的先移开!」耶律倾城吩咐完,走进床边查看关祖的伤势。
「这些刀伤看似不重,但还是得小心照料。」
「小乐,我包袱内有几瓶外伤药,劳烦你替我包紮。」
「我来吧!」不等童乐姗回应,耶律倾城迳自搬张椅子坐在关祖床边,他可做不到眼睁睁看童乐姗替别的男人包紮上药。
绑好两名还活着的黑衣人後,童乐姗找出宋关祖包袱内的外伤药交给倾城,毫不避讳地待在一旁看倾城替宋关祖包紮。
在看完耶律倾城粗手粗脚地包紮完手臂上的伤口後,乐姗上前赶走倾城。
「看你替他包紮都觉得要疼死了!还是我来吧!」
在草原长大的耶律倾城也不是没伤过,只是包紮的事一向都有人伺候着,被乐姗嫌气後颇有自知之明的收手,但还是坐在原处不想让开,他抬起头和乐姗商量道:「不然要安努来替宋公子包紮?」
「安努还忙着!我来吧!早点弄完早点休息!」乐姗说着,拍了拍耶律倾城的手臂。
耶律倾城顺势用另一只手按住还没来得及收回的小手,目不转睛地望着她,这是童乐姗第一次主动用这种口气对自己说话,他笑着回道:「听你的。」
乐姗懊恼地收回自己的手,她明明没有想对他示好的意思,可是耶律倾城的反应让人气恼,她撇过头不看他,待听见关门声後,才坐到宋关祖的床边。
「为什麽耶律公子特别喜欢戏弄你?」因为没瞧见耶律倾城压住乐姗的手,所以宋关祖以为耶律倾城只是单纯觉得小乐有趣而捉弄他。
「这事我也想知道。」虽然乐姗心里有数,但是她总不会傻到坦白告诉宋关祖,於是随便回应想打发他。
看着专心替自己上药包紮的小乐,宋关祖打从心底感激地说道:「多亏有你。」
「这事,不要让我爹知道。」绑好腿上的伤口,童乐姗严肃地望着关祖叮嘱。
「我爹要是知道这事,一定会照你说的办,和你分道扬镳!可是照你目前的处境,倒不如我们与耶律倾城一同上路,也好多几个人互相照应。」
「这事本就与你们父子无关。」
「你那日问的事,我现在就回你。你这朋友我也交定了!对朋友两肋插刀本就应当,怎会与我无关?」
童乐姗说这些话时豪气万千,一点也无小女儿的姿态,虽然两人初见不是什麽好的开始,但是这一路上她就目前观察,宋关祖确是个值得结交的朋友,否则她也不会因为见关祖被围而着急。
「等伤势好些,我会同令尊说有要事得先回长安。」
「你要怎麽做随你……不过,你起身些,不然这伤口我没法处理。」
宋关祖吃力地挺起身子,在灯火的照映下,低着头替他处理伤口的小乐,似乎红了耳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