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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脚上的伤是怎麽回事？」全采怡看她挂彩回来，怀疑地问。
「没事啦，刚刚去逛园游会人太多了，摔倒。」姚宛心不想再重新回想方才的事情，随便找了个藉口带过。
全采怡打量了她的伤後关心地问，「要我跟老师说一声吗？让你坐旁边休息？」
「不用了。」姚宛心拒绝，正巧和站在前几排的人视线交错，面对罗乔语脸上复杂的情绪她视若无睹，压低声音和全采怡解释道，「忍一下就结束了，我不想又惹一堆闲话。」
「好吧，你撑不住再跟我说。」全采怡理解地说。
闭幕式由班长作为代表去领奖，站了整整一个小时多才结束，老师让他们原地解散後人群并没有因此少了些，操场上全是聚集的圈子讨论接下来要去哪里玩。姚宛心跛着脚往一旁的阶梯坐，全采怡也坐在一旁陪她等杨大业回来，没想到这一等反而先等到了许愿夫妇。
姚宛心见他们走近出声唤道，「愿姊、师丈。」
「你这是怎麽了？」许愿看她膝盖和手掌都是伤，伸手小心检查了一下伤势问道，「你受伤怎麽不去保健室擦药？不然来辅导室找我，我也有药可以帮你擦啊。」
「我刚刚一时没想到。」姚宛心扯开笑容简单带过，随後余光瞥见杨大业从远处走来，许愿见她往後看顺着她视线看去，侧身让路给杨大业过。
姚宛心看两方观察着彼此赶紧开口介绍，「大叔，这位是许愿，愿姊是前镇长的女儿也是我们学校的辅导老师，从以前就很照顾我，跟我亲姊姊一样。」
「愿姊，这是收养我的大叔，杨大业。」她说。
「杨先生您好，久仰大名。我是许愿，这位是我丈夫周翼。」许愿主动伸手礼貌周到地向杨大业打招呼。
「您好，我是杨大业。」杨大业礼貌回握，这才想起来似乎听姚宛心提过她，「上回您烤肉有让宛心包一份来给我对吧？一直没机会能跟您道谢，谢谢您。」
许愿听言微笑，「您太客气了！我想去拜访您，却一直不得空，今天有这个机会见到面，真是太好了。对了，我跟我丈夫先前有答应过宛心她跑出好成绩要请她吃顿饭，不如到时您也一道来给我请客吧。」
杨大业听言本来想拒绝，让姚宛心自己去就好，只是想一想对方对姚宛心也是多加照顾，不好头一次见面就这麽不给面子，只好点头答应，「那我就先谢谢许小姐了。」
「不过宛心最近好像挺常跟采怡在一块的，怎麽了？和乔语吵架了？」许愿瞥见姚宛心身边的人打趣地问道，瞧姚宛心脸色不好，看向全采怡顺势转了个话题，「采怡，到时候你也一块来吧，人多也热闹些。」
全采怡没想到会被邀请，顿了几秒，不晓得想到了什麽，小脸突然转晴爽快答应，「好啊，那我就沾姚宛心的光了。」
「不过辅导老师，前几天的作业我还放在教室还没交，你可以在辅导室等我，我上去拿下来给你吗？你不是说你想趁这礼拜休假改一改？」全采怡说完，回头问道，「叔叔都回来了，我就先功成身退罗？」
「好，今天谢谢。」杨大业点头道谢，接着便看全采怡耐不住性子地拉许愿走了，周翼则在後头不徐不缓地跟着。
姚宛心看着他们的身影从建筑内消失，收回视线不自觉抬头看向身边的人，被早一步回头的他抓的正着，两人对视几秒，杨大业才先开了口，「我帮你擦药。」
「回去擦吧！」姚宛心见他要蹲下身，不自觉在意起周遭的视线，连忙阻止。
杨大业看着也没为难她，伸手扶着，姚宛心本来想说她的伤没有严重到那样，方才第一秒是有点痛没错，但只是擦伤已经好多了，下一秒他已经换了动作背对着她蹲着，命令道，「上来。」
「我……」姚宛心还想开口，他已经先将外套褪下叠成正方大小给她，姚宛心看着好一会，才反应过来他给自己这个是要做什麽。杨大业又重复了一次，她只好小心翼翼靠上，将外套压在他背避免过度亲昵的接触。
靠在杨大业背上双脚彻底离地，那一秒搂着他的颈子姚宛心感觉有些熟悉，才想起上回夜里大叔也是这样背她回去，只是那天外套给她披上了。杨大业高了她一大截的身高，让她靠着连视野都显得不同了，沉稳的步伐和撑着她重量的双手没有因为一段路程而显得晃动无力，反而抓的更牢了。
走回家门前，杨大业停住动作，姚宛心看着问道，「怎麽了吗？」
「钥匙。」他提醒道。
「喔喔！」姚宛心赶紧从外套捞出钥匙，杨大业配合她的身高蹲低，她只能左手搂的更紧，右手插入钥匙开门。
钥匙滑掉了几次才插入，好不容易转开了，姚宛心兴奋地笑了连忙转头想和杨大业说她打开了，唇上却擦过一丝触感，她僵住动作还没来的及反应过来那是什麽，便见杨大业脸色难看地与她对视，两人同时收起笑容没了话。
杨大业推开门走进，将她放上沙发後才回头关门，接着蹲在她脚边沉默地拆开包装替她擦药，姚宛心不自觉将视线放在他的侧脸，猜测着方才碰上的位置，想想也不过是脸颊，应该要觉得也没什麽大不了的……
可是为什麽没有张绍仲碰自己手腕时的反感，也没有半点和长辈发生意外的排斥，倒有些在意、过度在意着碰过哪？
明明只是一场意外。
「擦好了，晚点洗澡伤口记得包起来别碰水。我晚点会去买医药箱放着，到时候固定放一个地方。」杨大业边收拾手上的东西边说道。
姚宛心听完脑海里浮现的却是那天，他连伤都没处理就倒在沙发上睡觉的身影，自己受那麽严重的伤都没想过要在家里备药了……她不过是小擦伤，他却看得这麽严重，想说出口的问句听来只像明知故问，最後吐出的只有那句谢谢。
杨大业听着瞧了她一眼起身，摸了摸她的头，「累一天了，进去休息吧。」
「好。」姚宛心点头，起身准备回房。
「宛心。」身後突然传来一声叫唤，他难得只喊她的名字，她停住脚步回头看向杨大业，只见他简短地称赞着，「今天跑得很好。」
「可是……我只有拿第二名欸。」姚宛心不确定地他是不是搞错了什麽，小声地说。
「对父母来说，自己的孩子做什麽都是最好。」他淡淡地说。
姚宛心听着怔了怔，应该要感动的情绪却有着连她都无法忽视的失落，两人之间的距离彷佛画了条中间点，用父亲二字压在上面，他是她的父亲。
收养前就知道会发生的事实，他做的太好，好到她无法忽视他付出的那种程度，可是为什麽她的心为什麽排斥着他的好？不想要听他亲口说出这一切只是出自於一个父亲的作为？
姚宛心凝视着他，只感觉界线在她眼里逐渐模糊不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