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4
学校难得也会有这种连前进都稍显困难的时候，校内、校外的人全挤在一块，杨大业刻意让她走在前头替她隔出了空间，避免被人无意挤压的状况。比起逛园游会，姚宛心倒觉得他们比较像是在巡视校园一圈，任由人潮往前，也没有多余的兴致多看周遭的摊位。
「大叔，你有想吃什麽吗？」姚宛心看前头都快逛完了，连忙问道。
「没有。」杨大业没说的是，他几乎把注意力全留在她身上，根本没多余的心力去看周遭有什麽，「你呢？」
姚宛心简单看了一圈，本来想回没有，不愿意让他觉得麻烦，但想到方才闻到的烤麻糬又有些舍不得。回头瞧着前面一点的摊位说，一脸尴尬地说，「我有点想吃烤麻糬……」
杨大业往後看见她说的那摊後，先带她弯进一旁的资讯大楼避开人潮，嘱咐着，「你在这等，我去买。」
「没关系，我去买就好了……」姚宛心看他又要挤进去，想开口阻止，一转眼杨大业已经走进人海里，她怎麽垫脚看也找不到人。姚宛心见此乾脆往上走了几个阶梯，勉强能看清那里的排队状况。
姚宛心还没寻着人，手腕上突然一个力道扯到角落，回头只对上张绍仲此笑非笑的脸，「学妹，你站在路中央会挡着人的。」
「你够了吧？」姚宛心一个用力甩开，光想到被他碰过手腕就觉得恶心感涌上，她用另一手覆上手腕，眼下四下无人她也不想忍了，直接了当地问道，「你到底想怎样？」
「你说呢？」张绍仲收起笑容冷冷地问，「你上回给我的那一巴掌，我还没还呢。」
「那我从你这里挨的那一刀，谁还我？」姚宛心听言只觉可笑，抓狂地吼道，「你到底有什麽毛病？我到底哪里惹到你了！你为什麽就是不肯放过我！」
「我有什麽毛病？我有什麽毛病！」张绍仲听言像被戳到痛处似抓狂了起来，硬生生扣住她的手腕将她整个人扯了过来，「我这麽喜欢你，你才到底有什麽毛病！你宁可去跟网友见面、跟一个外来的男人同居，你也不愿意正眼看我一眼！」
「好痛！你放开我！你放开我！」姚宛心感觉她的手腕好像快被他捏碎了，只能被逼得一再往後退缩进监视器的死角为止，想放声喊人却被他趁时用布摀住，她用尽全力挣扎着，下一秒那人被用力往後甩，她也跟着张绍仲不肯放手的力道被往前摔上磁砖地板。
姚宛心感觉膝盖和掌心彷佛都被刮掉了一层皮，痛的她一时站不起身，方才嘴上的布也落在脚边，转头只见张绍仲整个人被压制在墙上，地上飘散的花生粉和麻糬味宣告着那个人的出现，感觉到有人来了，姚宛心这才松懈下来，忍不住害怕地哭了出声。
「你这是在做什麽？这里可是学校。」张绍仲丝毫没有半点悔意，反而笑的猖狂提醒着。
「这是我要说的吧。」杨大业加重手上的力道警告着，更加贴近他的身躯压低音量，「老鼠怎麽能和人生活在一起？畏畏缩缩躲在地下道过了这麽久，还当全世界都抓不到你的把柄，得意个什麽劲？」
「你！」张绍仲听言瞪大双眼，像要把他看穿似。
「学长！你在做什麽！」突然一声惊叫声打断了两人的对话，下一秒另一个人走近将姚宛心扶了起来，她看着一时还有些不可置信，只见苏栞小心翼翼地看着她的腿上的伤口脸色难看得很。
姚宛心看着苏栞泪掉的更凶，她连忙拿卫生纸替她擦去，小声地哄着，「嘘！不要哭，忍着，他就是想看你这样。」
姚宛心听着也知道，试图想忍却还是徒劳无功，苏栞扶着她到一旁的阶梯坐下。她模糊的视线里只看的见罗乔语不晓得什麽时候来了，撑着张绍仲的身子和杨大业对峙着，「杨大叔，你当我们学生好欺负吗？」
杨大业看着笑了，一步一步靠近张绍仲，罗乔语还以为他又想动手正想拿手机录影威胁时，他却只是靠在张绍仲耳边恶狠狠地警告着，「你的刀一直在我这，她是我女儿，你敢再动她一次，我就还你十次。听懂了没？」
张绍仲脸色铁青地看着他，罗乔语见此想再说些什麽，却被他压住手安抚道，「没事，杨大哥只是跟我有点误会，走吧。」
「可是！」「没事。」张绍仲扯开笑容让她安心，随後简单做做表面道了声歉就跟着罗乔语离开。
杨大业走近姚宛心身旁，看着她的伤问道，「没事吧？」
姚宛心只是摇头，苏栞看她这样也有些忍不住了，「你到底在做什麽？为什麽激怒他？」
「我……我只是受不了了！他到底要怎麽样才肯放过我？我明明什麽都没有做……我做错了什麽？为什麽他要这样对我？」姚宛心被这麽一骂也忍不住情绪哭了出声。
「你跟变态说什麽道理呢？有道理他就不会干出这些事情了。」苏栞看她头一次在自己面前哭，也不禁柔了声，姚宛心被欺负这麽久从来没有一次哭过，她看着也不是不懂她的心情，置身处地地劝道，「尤其他藏的这麽好，连我都被骗这麽久，要不是我昨天有东西忘在主任那，刚好从资讯大楼出来遇到，我还真的以为只是我多心了。」
「这样的情况持续多久了？」杨大业听着她们的对话也听出了端倪，瞧着她问道。
姚宛心听言看向杨大业，这才想起他还在，情绪太过激动反而让最不堪的一面全摊在他面前了。她低头迟迟没有回话，他看着也知道是为什麽，他蹲下身硬是闯进了她的视线，没有半点责备的意思，「姚宛心，如果你什麽都只想往肚子里吞，我们怎麽当一家人？」
她听着，好不容易憋住的情绪又硬生生冲了上来，过去只能、只敢自己面对的一切，这一秒好像终於有了能依靠的人，即使她不愿、不敢，也执着挡在她前头护她的那个人。
「有几个月了，她是学生会成员，张绍仲是学生会会长。我是不知道他们私底下见面是不是都会出这种事，但她被全校排挤很久了。」苏栞替她回应道，接着看向姚宛心认真地说，「宛心，之前对你说的那些，我是真的感到很抱歉，我也知道我说这些也不能补救我对你做的事情……我会用行动证明。」
姚宛心抬头看向苏栞没有说话，苏栞向杨大业点头示意後才转身离去。
「把眼泪擦一擦。」杨大业将口袋里的卫生纸递给她，起身回头收拾着方才翻倒在地上的麻糬，「真浪费。」
姚宛心看着他蹲着一步步捡拾的背影，轻轻地说，「大叔……谢谢你。」
杨大业看向她，没有回应也没有再问任何关於张绍仲的事情，只是看了手上的垃圾一眼问道，「要不要再买一个？」
「不用了。」姚宛心摇头，看了表上的时间也差不多了，「我得回去参加闭幕式了。」
「我扶你回去，等等我去买药过来给你擦，你闭幕式结束後跟全采怡在一块待着，别落单。」杨大业没勉强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