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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天後姚宛心被找进院长室说话时，她才搞懂杨大业那天为什麽会对她这麽说，送养机构的公文来了，她和杨大业进入试养期前会先有几次渐进式接触，之後才会进入六个月的试养期。
「如果我被收养以後，院里会怎麽样？」姚宛心看着那张公文，第一句话只想问清楚这几天烦恼的事情。
「院里还会是原来的样子，你不用担心。」院长妈妈看着她紧纠着眉的模样，知道她挂心育幼院的未来，但那不应该成为左右她未来的理由、不是她应该担心的事情。
「我明天会通知杨先生约个时间来做第一次的渐近式接触，我想你们都认识了，应该可以更缩短这阶段的时间，最快一个月就能结束了。」院长简单解释後，看着姚宛心不自觉放慢语速，再次劝道，「宛心，我还是希望这一个月里你能好好思考，收养这件事。」
姚宛心听着顿了顿点头，「好。」
所谓的渐进式接触，姚宛心虽然没做过也看过几次，院里的客人一向不多，会来的多数都是来见即将收养孩子的夫妇们。
院童学龄前会在院里上幼稚园课程，所以每对收养人也不是说来就来，都得和院长预约过下课时间再来。每次他们都会带院童喜欢的东西，有时候是甜点、有时候是礼物，因为院里课程不能来探望的时候也常常会寄信给孩子，那是她童年里盼过无数次的东西。
院里有两间空教室，自从他们大了、没新院童来了以後，几乎没人使用，就连姚宛心也只有过年才会进去陪着大扫除。她就坐在空教室内，等着墙上时钟前进到院长和杨大业约的时间为止。
杨大业站在育幼院外看了好一会，每回送姚宛心回来都只有到院门口而已，这还是他头一回在白天来好好看过姚宛心住的地方、头一次进去拜访。
「杨先生。」院长刚从院长室走出，想提早等客人来，便见他早已站在门口不知道多久了。
「院长。」杨大业礼貌地和对方点头示意。
「杨先生今天似乎穿的特别正式？」院长看着他一身西装，虽然没打领带，却也体面的很。
「第一次来拜访不想穿的太随便。」杨大业简单解释道，他也好几年没穿过正装了，之前装在行李里的几套西装都因为多年没好好收拾发霉了，为了这次会面他还去了一趟镇上的老西装店订做一套。
「宛心看着大概会很开心，她在第一间教室等您，您直接进去就可以了。」院长指引了教室的方向後，直到看杨先生对自己再次点头越过後才转身进院长室。
杨大业从长廊那走了一段路，往院长说的那间教室看去，只见姚宛心就坐在玻璃推门内往前几步的位置，边翻着手上的书边等他。杨大业敲了几下玻璃门，确定她已经看见自己不会被吓到，才动手推开门。
「大叔。」姚宛心出声唤道。
「等很久了吗？」杨大业走近问道，他以为自己已经算很早出门了，没想到她更早。
「还好，只是很久没进来了，想在里面多待一下才会这麽早。」姚宛心看向前头的黑板不自觉勾起怀念的笑容，伸手摸着桌面说道，「不过院长妈妈每天都会进来擦桌子，所以这里还是跟以前一样很乾净。」
「你以前都坐哪？」杨大业在她右手边那排的位子入座，连姚宛心坐都显得有些紧绷的小桌椅，更别提他一个大男人坐有多麽憋屈不舒服，他还是坐在那陪着她说话。
「就坐在这，以前哥哥姊姊多的时候我还坐前面一点，自从後来只剩我年纪最大、身高最高以後，就固定坐这了。」姚宛心拍了拍自己的桌子笑道。
「我刚看你们外面有荡秋千，现在还玩吗？」杨大业望向玻璃门外的风景问道。
「喔，那个秋千後来都没有用了，我怕坐上去太重会垮。」姚宛心顺着他说的方向看去解释道，後又想起小时候的回忆微笑提起，「以前同同他们还在的时候，同同是我们的院童，我总是站在後面轮流帮他们推，等他们玩腻吃饭後才会自己坐在那里晃着，就跟坐在大叔家前的板凳感觉很像。」
杨大业看着她边笑边说着自己童年的回忆，开口提议道，「出去我帮你推？」
「不好吧？我怕它断掉。」姚宛心听着瞪大双眼有些不敢，话说出口後看着秋千又有些心动。
「你们的秋千是铁制的，没那麽脆弱，慢点就好。」杨大业起身将椅子靠回回位，姚宛心见此也照做跟上他的步伐，走到秋千前他看着她示意她上去坐好，姚宛心犹豫一会才两手握住铁链，在秋千上坐的挺直。
「往後一点。」杨大业看她没坐稳出声命令道，只见她动的缓慢、有动跟没动一样，乾脆动手将她往後拉，姚宛心吓的一时重心不稳差些往後摔，他连忙抵住她後头，姚宛心倒着的视线和大叔低头的目光交错後，她才连忙往前坐好。
「我推了。」杨大业说完用手微微推着她的背，不重的力道也足以让她往前到底又往回荡，明明已经踩的着地的身高和学会怎麽往前荡的身子，却依赖着身後的大掌一次一次将她往前推着。
姚宛心突然有一种错觉，好像未来的日子里她不必像走钢索一样，走的如此胆战惊心，因为当她要摔下的那一刻，身後那双手会及时抓住她。
她再也不是一个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