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早上，他们依循着第一天的行程。
写了一张道谢的卡片给早餐店阿姨，阿姨非常激动，也不知道为什麽对这两个孩子特别有好感，「你们真的太贴心了！」频频称赞让乐恬和李果湘不好意思起来。
「你们好像我朋友说过的高中生，她在隔几条街的超市工作——」
李果湘惊奇地张大的眼睛，「是⋯⋯张阿姨吗？」
他们在超市发生过的各种蠢事，早餐店阿姨都知道，这一下看到主角本人，笑得合不拢嘴，他们聊了好一阵子，直到搭公车的时间要来不及了才奔跑出去。
寒冷的风刮过脸颊，吹不熄他们心中的温暖。
也许阿姨真的带给他们力量，早上的英文写得挺顺，一打钟，能感受到心里的大石头减轻几分，没想到真的快结束了，李果湘接过乐恬递来的便当，有些不可置信。
「自然科，根本躺着也能考。」同学甲太过兴奋，竟然说起大话，一旁的同学乙一如往常的翻了个大白眼。
「最好真的这麽有把握。」阿虹哈哈大笑，一边把不喜欢的菜夹给乐恬吃。
「好期待考完的那一瞬间噢！」乐恬忍不住做起白日梦，等到他低头要吃饭的时候，才发现上头有一大堆芹菜，一脸错愕的模样逗笑了大家。
李果湘默默地咬着筷子，她大部分都是聆听的角色，偶尔随着笑语弯起嘴角，接收到乐恬的视线，她会眨眨眼回应他，然後其他人就会发出齁的长音，说他们又再眉目传情。
吃饱饭，大家各自去读书，或是趴着睡觉时，乐恬拉起果湘，替她围上围巾後，便到校园里走走。
他们漫无目地绕着，「嗯⋯⋯果湘，我昨晚想了一些事。」乐恬挠挠头，决定停下脚步。
「我要跟你一样，原谅她们。」他吐出一口气，心里面浮现许多场景，那些落叶、那些嘲笑，他的无能为力和怒气，就如同生活中遇到的挫折，无法一一解决，但能一一组合。
组合成生命的一部分，不再锋利到伤了自己。
无人的走廊上，他们注视彼此。
乐恬喜欢果湘恰到好处的五官，尤其是那双藏着天马行空的双眼。
「你在想什麽？」
「我在唱快乐颂。」
噗哈哈哈哈，乐恬完全忍不住，伸出手就将果湘揽入怀中。
「啧，看了真碍眼。」被突来的声音吓到，乐恬抖了一下，等到他们面对不远处的两个女孩，气氛也不是说一下子将到了冰点，只是明显感受得到尴尬。
「呃⋯⋯嗨，又见面了。」林楚俞肘击旁边那位，就怕她再说出什麽讨人厌的话。
「你干嘛！很痛欸！」见两个女孩不断推来推去，李果湘轻轻笑了出来，「你们还是跟以前一样爱吵架。」她们停下了动作，一个错愕地睁大眼，一个不爽的叉腰。
「别把我们看成跟以前一样。」
「嗯⋯⋯的确还是有不一样的地方。」
她们俩直勾勾的盯着彼此，一旁的乐恬和林楚俞都被逼出冷汗，开始面面相觑，想着要怎麽打破沈默。
林楚俞看着虽然抽高好几十公分，但脸庞仍带着稚气的乐恬，国中时还有点婴儿肥，很可爱，班上的女生都会偷偷讨论他，想更认识那位笑起来让人如沐春风的男同学。
「哎⋯⋯真的是因果轮回，这就是为什麽我们还是单身的原因。」林楚俞顾不了那麽多，直接垂丧着头。
「啊？」乐恬率先发出疑问，觉得话题跳太快了。
「我们从小因为李果湘奇怪又好使唤就欺负你，但我们谁也没想到你和我们的白马王子在一起，白马王子还很讨厌我们，我们这不是被世界上所有的帅哥封杀了吗⋯⋯」
「⋯⋯林楚俞，你给我闭嘴。」
「真的嘛，所以才说要当充满爱心耐心善良的人呀。」
「不要再给我洗脑！」
李果湘和乐恬再次看着两个女孩互相拉扯，他们俩一起傻眼，觉得时光悄悄冲淡了什麽，却又重新带来了什麽，他们都跟以前不一样，但某些部分却是永远不会改变的。
每个人在过去，也许都曾伤害过其他人，但最重要的是在未来，怎麽成为自己不讨厌的人。
「哎呦，说这麽多！不就是想跟李果湘道歉吗！对不起啦！」
李果湘深深吸了一口气，然後带着浓浓的鼻音说：「谢谢你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