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左氏冬春 — 10 再遇竊賊慕容

正文 左氏冬春 — 10 再遇竊賊慕容

一行人走在热闹的坊间市集,三男一女穿着朴素的衣裳,不过难掩高贵的非凡,但是平民百姓也以为他们是富家子弟瞒着家人出游,也没连想到是官二代。然而其中的粉衣少女,带着面纱看不出相貌,但那双美丽的眼睛四处张望,掩不住她眼底的好奇。

「那个是什麽?」

「这个是什麽?」

「那个又是什麽?」

「……」

「拜托~你不要一副土包子的模样!」风襄在左初雪好奇提问第十次後翻脸了,他不像李然有耐心的解释,还认为这样很可爱,他只感觉到厌烦。

「我好奇嘛~」注意到自己刘姥姥进大观园的少见多怪,左初雪不好意思的搔搔头。

「雪儿没有外出逛街过?」李然太过清纯,脸一直红红的,视线却贪恋的停留在左初雪上,风襄因此眉头一直紧皱。

「有。」左夏禾也觉得丢脸,就说不要带着她出门,李然那家伙偏偏要带!

「我失忆忘了,所以这算第一次。」她之前都只在左府活动,穿到古代的场景,这还是第一次上街,什麽的新奇的有趣!原来这真的是这样,原来那个是那样,眼花撩乱,新鲜好玩呢!

「你…」左夏禾刚想开口说教。

「那是传说中的糖葫芦吗!」左初雪拉着站得离她最近的左夏禾,在一摊糖葫芦摊子前,眼睛闪亮亮的,兴奋的指着糖葫芦大声嚷嚷,周遭的路人见状笑了起来,左初雪却毫不在意,满脸新奇的盯着糖葫芦。

「传说中的?就是普通的小贩糖葫芦吧!」左夏禾见路人指着左初雪笑,老脸烧烫,不管他们是嘲笑她不知世俗,又或者是觉得她很可爱会心一笑,他都觉得丢脸透顶!

「哥!买给我!」左初雪拉扯起左夏禾的衣袖,眼睛闪亮亮的。

「你自己不是有带钱吗!」左夏禾一边试图扯回自己的衣袖,一边反驳。

「别人的钱买的东西比较好吃。」左初雪叹了一口气,周围的笑声更大了,风襄已经脸色铁青到不行,左夏禾依旧试图抢回自己的袖子。

「我买吧!」李然顿了一下,拿出钱袋,却被左初雪的下一句话石化在原地。

「不要~我就是要吃大哥花钱买的糖葫芦。」无耻的耍赖起来,反正她现在蒙着脸,在场也没人认识得她,丢脸的是他们!

「我才不要买给你。」左夏禾无言以对,真想一巴掌搧过去,可是围观的人不在少数,李然也会出手阻止,他只会打不到又落得众矢之的。

「给。」旁边传来付钱的声音及温润的男声,一串糖葫芦递到她眼前。

「咦?」左初雪放开左夏禾的衣袖,顺着糖葫芦串往上瞧,拿着的是一袭黑衫、英姿飒爽的青年。

「又见面了。」青年扯了一个笑容,周遭传来女子的叹息声,这年代的花痴也太多了吧?难不成这是支线?可是总觉得他很眼熟在哪里看过呢!

正当左夏禾、风襄、李然引颈期盼等着左初雪说出答案时,她接过糖葫芦,要吃的时候发现自己现在是伤残人士,左手有使用上的障碍,皱起眉梢。

李然见状伸手替她半掀起面纱,她飞快舔了一下糖葫芦,眼睛笑得弯弯的,正色看着青年,问。

「阁下是……?」

「想不到女装是你的兴趣!」青年的脚明显折了一下,重新站好後,从袖子里抽出一把摺扇,振扇风流倜傥的搧着。古人总喜欢这样装模作样,鬼才吃这套,然而周遭女子的叹息声再次响起,可见这动作很是帅气,她要学起来。

「你…是谁来着?」她咬了一颗糖葫芦在嘴里,一边咀嚼一边含糊不清的开口。这人一见她就说她穿女装,想来是不知道她是女的,符合这样条件的…有谁呢……可恶,有点模糊的印象呢…谁来着?

「雪子卿,我们到旁边讲话。」青年僵着微笑,嘴角抽蓄着,伸手想拎她的衣领,被李然拍掉手。

「雪子卿…雪子卿……居然是你这死小偷!」左初雪躲在李然身後,歪头喃喃念着,灵光一闪,是那时候把她扔进左玄之房间,那个过河拆桥的混蛋!

「小偷?难不成…」左夏禾立刻联想到自己空无一物的宅院,咬牙切齿。

「偷走如梦心的可恶小偷!」左初雪注意到三人表情的变化,向前三步恶狠狠的用糖葫芦串指着慕容柬竹,让他们知道他是小偷倒没什麽,可是这蠢货如果开口说是她,告诉他要去偷左夏禾的宅院,她可就跳到黄河也洗不清了。

「蛤?」慕容柬竹像青蛙一样嘴巴张得大大的。

「你跟我过来!」左初雪往前走却被李然拦了下来。

「你又在搞什麽鬼?」这货又想搞什麽鬼?左夏禾内心有些烦躁。

「我有帐要跟他算!」左初雪继续指着慕容柬竹,衣袖向手臂滑去,腕白肌红,细圆无节,慕容柬竹的眼底暗了暗。

「想来你混得不错!」慕容柬竹视线扫了四人,最後停在左初雪身上。

「我就觉得很眼熟,这不是大名鼎鼎的慕容公子吗?」风襄突如其来笑了。

「你认识他?」她并不觉得他们的关系是良好的那种,瞧他冷笑,额间青筋又冒了出来,明显动了怒,显然也在这家伙身上吃过亏。

「谁不认识他?」风襄大笑了起来,脸颊有点胀红。

「你们该不会是断…」左初雪皱眉,不是很肯定的开口。

「你这断袖怎麽满脑子都是断袖。」慕容柬竹炸毛了,指着她破口大骂,然而此时的三人,并没有注意到慕容柬竹说左初雪是断袖这件事情,只是防范的防范,警戒的警戒,状况外的状况外。

「李然,活捉他。」风襄冷笑。

「就凭你们!」慕容柬竹哈哈大笑。

见三人打了起来,周遭的人散开的散开,尖叫的尖叫,糖葫芦摊贩也推着摊子跑了,深怕一不小心给波及到。

「各位英雄好汉~加油!」精采精采、刺激刺激,左初雪事不关己的啃着糖葫芦看戏,只不过少了李然的帮忙,她的面纱上沾了不少糖霜。

「这麽好玩的事~你怎能不参一脚?…你们都不准动,後退!」慕容柬竹瞪了她一眼,本想开口骂她,瞧她一副傻样,脑袋突然闪过一个想法,嘴角上扬。

他以退为进,刻意露了几个空档,待李然跟风襄出手之际,一个跳跃落到左初雪身前,在对方目瞪口呆之下捉住她,手扣住她脖子的命脉。

「我靠!」慕容柬竹的动作俐落到叹为观止,但她又被捉住就不好玩了。

「成事不足,败事有余!」左夏禾气急败坏,虽然他方才也是闪的很远观战。

「这位公子,能不能让我把最後一颗糖葫芦吃掉先?」左初雪无奈的受人箝制,瞥见右手的糖葫芦,放着挺不好的,等等掉了怎麽办?

「你这个死断袖……」慕容柬竹看这人完全没有紧张感,还一脸傻样的盯着糖葫芦,莫名有股怒火。

「我还活得好好的呢!」左初雪奇怪的看着他。

「快吃快吃。」他厌烦的开口。

「公子你有所不知,我前些日子因为意外左手受伤了,现在是伤残人士呢!」左初雪叹了好大一口气,视线瞥向垂着的左手。

「为何受伤?」慕容柬竹的脸色不太好,心底有不明的情绪。

「那不是重点。」左初雪鄙视的看着慕容柬竹,後者无言。

「……」

「公子你举手之劳喂我吃吧~早点吃完,我好专心当人质。」左初雪轻咳嗽,眨了眼睛很是无辜的盯着慕容柬竹。

「人质跟糖葫芦有什麽关联?」慕容柬竹心神晃动一下,不对,这家伙是男的!你堂堂一个慕容公子,对一个男人心动什麽呀!稳住心神後,他神色凛烈起来,越发冷峻。

「当然有!我早点把糖葫芦了结,才不会心心念念都在想着我的糖葫芦,才能配合给你挟持着,当个称职的人质!」左初雪并没有注意到他的脸色,只是举起右手,专注的盯着她剩下一颗的糖葫芦。

「你脑袋到底装些什麽?」简直不可思议!

「脑浆吧!」脑袋里,当然是脑跟脑浆呀!

「也不知道他们看上你这断袖什麽,总之都是因为买糖葫芦给你我才被追杀,你要负起责任!」慕容柬竹倒抽一口气,试图跟她沟通,毕竟对方有三个人,其中两个的武功也挺好的,直接与他们过招肯定会给捉住的,不能跟他们正面来!

「那我的支线可怎麽办!」左初雪这才想到她外出的目的!

「…你的脑子有问题。」慕容柬竹沉默了片刻,刚刚的感觉果然是错觉,他不可能对这种脑袋坏掉的人有好感,而且还是个男的!

「你们交头接耳的在讲什麽?」风襄见两人奇怪的互动,又因为两组人马有点距离,听不太清楚他们的对话,只是他等得不耐烦了,而李然也一副随时准备冲上去的样子。

「我在拜托他让我把最後一颗糖葫芦吃掉,谁晓得那是不是我人生中最後一颗糖葫芦!」左初雪右手举高挥舞着剩下一颗的糖葫芦串,大声嚷嚷着。

「只要你们让我离开,我便不会杀了他。」慕容柬竹抢过便拾下那颗糖葫芦塞进她面纱下的嘴巴,对方眼睛弯弯的笑了起来,纵然他只剩一对眼睛在外,他还是可以想像他生动的表情!不对!他想像一个男人吃糖葫芦的表情做啥!

「那你放开先!」李然向前几步,脸色凝重。

「这可不行。」慕容柬竹轻笑。

「她不能跟你走!」风襄开口,开什麽玩笑,他们带她出来,却让她在他们面前给绑走了,左玄之肯定会大发雷霆,只不定说到父皇那去,那可就惨了!虽然左初雪跟慕容柬竹似乎认识,但这并不足以说服左玄之,更别忘了还有一个麻烦的冷渊,左初雪可是他挂名未过门的妻子…风襄想着想着,一个头两个大。

「我到了安全的地方自然会放他走。」他们看似平常,但是紧握的拳头,或是额间些许的汗珠,可以知道他们并非表面上的冷静。看来这个断袖的地位非凡呀~他们也不像是迷恋他…难不成上回将他扔到左宰相的床上,反倒让他一飞冲天成凤凰了?这断袖真有两把刷子…也难怪自己会心神荡漾,不,重点是压着他,他一定可以顺利脱身!

「她有伤在身,换他跟你走。」李然指着站在两人身後,离得远远的文官左夏禾。

「为什麽呀!我才不要!」左夏禾一被指名,便往後退了几步,这个见色忘友的家伙,对方一看就非善类,还要他去当人质!

「他不愿意呢,我接受他的个人意愿。」慕容柬竹噗哧的笑了。

「那你怎麽不问我愿不愿意呀?」左初雪见左夏禾那副贪生怕死的模样,不由得叹息,真不是个男人,之後视线往上,询问一直掐住她脖子的慕容柬竹。

「你愿意的吧?我们上次都一起……」慕容柬竹呵呵的笑了起来。

「我愿意、我愿意,还不行吗?」这家伙要拆台呀!吓得我赶紧打断他,本姑娘给你挟持心里千百个愿意还不行吗?

「……」风襄脸色铁青,真想过去打那女人一顿。

「真乖。」慕容柬竹很满意的点着头。

「你们先回去吧~我去去就回。」不作死就不会死,我联合外人搬光亲哥的宅院做什麽?看看现在,有苦说不清呀!我再次叹息,无奈的朝他们挥了挥手,再见了,我的支线,说好的男属养成呢……。

「你知道回去的路吗?」风襄冷哼一声。

「咦?」对耶,我不认识路!

「我不能让你带她走。」李然不知打哪来的剑,只见他俐落的拿着剑就往慕容柬竹冲过来,风襄见状也过来助阵,唯有左夏禾闪得远远的。

慕容柬竹一手捉着她,一手拿着匕首应敌,她好几次差点被削了!

「等等!刀剑无眼!」我心惊胆颤的大喊,他们继续打下去,她这次肯定升天的!

「…来真的……」李然的攻势猛烈,及风襄时不时参杂的拳脚,慕容柬竹还捉着左初雪,明显落了下风。

李然一剑朝慕容柬竹砍了过去,慕容柬竹闪避不及,就拿左初雪给挡了,虽然李然赶紧收力,还是画了左初雪的背一痕。

「初雪!」李然心急的大叫。

「我靠!你……」左初雪尖叫,不敢置信的瞪着慕容柬竹,再见了我短暂的生命,希望可以穿回现代……她向慕容柬竹倒去,失去了意识。

「都怪你的相好一剑刺过来!」慕容柬竹将她打横抱起,往後跳了几步。

「你居然拿她挡剑!」李然愤怒的大吼。

「你不也刺下去了?」慕容柬竹讽刺的回嘴,开始策画逃亡路线。

「把她放下,你走。」李然颤抖的握着沾染左初雪鲜血的剑,目光惨澹,紧盯阖着眼眸的左初雪。

「我安全了会放他走,後会无期!」慕容柬竹抱着左初雪的手紧了紧,拿她挡还是愧疚的,踏着轻功就往城门的方向走去,他的轻功了得,没三两下就消失无踪。李然、风襄想追上去,却被一群官兵围住。

「王爷、将军,臣等来迟。」一行人跪在地上,左夏禾这才凑了过来。

「封城。」李然咬牙切齿,脸上的神情比上战场还冷峻可怕,官兵们头低着一时没听清楚,蛤了几声。

「将军?」领头一个有位阶的小心翼翼的提问。

「左大人的千金,重伤被挟持走了。」风襄脸色也不好,人不但搞丢了,还受了伤,这可难办了!

「还愣着干什麽!」李然怒斥,伸手抢了一匹马就往慕容柬竹方才的走向冲,风襄也跟着依样画葫芦,官兵们听到是左丞相的千金,也知道问题的严重性,赶紧跟着移动。

「封城、封城!」

「带上我。」领头的盔甲被敲了敲,转头,这不是今年的状元头榜吗?

「驸马爷?」在左夏禾的示意之下,他们俩共乘一匹马往城门过去。

风国首都城东,白天大街上却比比大门紧阖,路上也没什麽行人,这是世人所诟病的烟花巷,虽为人不齿,晚上家家户户却门庭若市,热闹非凡,同节庆时的市集大街,攘来熙往、比肩继踵。

烟花巷不起眼的一角,建物并没有其他酒楼奢华,甚至挺朴实的,里头却住着风国第一名妓陈羽绯,这天她一如往常打算睡到自然醒,素颜散发在床上抱着被子,这窗户却给人踹了,而敢踹她窗子闯进来的人,也只有一个可能。

「慕容柬竹!」陈羽绯从床上跳了起来,披头散发的大叫,活脱像个女鬼。

「你先出去。」慕容柬竹直接将人倒放在陈羽绯床上。

「这伤不轻不重,你又害了谁?」陈羽绯看着倒在床上的女子,唉,一个女子背上活生生被砍了一刀,这如果没有楚庄的药膏,那个疤痕…啧啧!

「出去,他是男的,还是个断袖,给你医了肯定会恶心一番。」慕容柬竹撕开左初雪的衣裳,入眼的伤痕让他皱了眉,那小子下手不轻呀!

「可是……」可是这明明是个女人…陈羽绯刚开口便住了嘴,这个白痴,居然以为这个妹子是男扮女装的断袖?这下子有戏可看了,嘿嘿嘿!

「顺便帮我拿些乾净的布跟水。」

「没问题!」陈羽绯摀着嘴,忍住笑意往外走,一出房门就蹲下来,她还真想看看慕容柬竹发现自己撕了的是女人衣服时的表情!

「皮肤白皙,腰细的跟女人似的,啧啧,胎记还跟朵花一样,难怪做个断袖。」慕容柬竹手指抚过左初雪的背,喃喃自语。

「…疼……。」左初雪颤抖了一下,伤口因此抽疼。

「连肚兜都穿,女装的真彻底…忍着点呀!」发现她左手手臂也渗了血,他注意到她颈间的丝线,一个男的没胸还穿什麽肚兜,这断袖的情趣也太恶趣味了!

慕容柬竹先清理伤口,再小心翼翼的缝合着他翻开的皮肤,最後在背上与手臂上的伤口皆涂上厚厚一层楚庄的特制软膏。他感觉天色暗了下来,外头一盏一盏灯点亮,街市如昼,流光溢彩隔着窗户洒近房内,这断袖流了不少汗,帮他整理一下好了。

他将他扳过身,石化在原地。

待他回过神,打算唤陈羽绯过来处理,毕竟男女授受不亲,他将她翻身,用被子遮掩的严实,打开门却不见人影,且外头已开始做生意,人来来去去,没人有空闲帮忙,只有一个少年匆匆忙忙拿了身女性的衣裳过来,他并不晓得的是那些人都给吩咐过了,看到他就要装忙碌跟无视。

他呆若木鸡的拿着女性衣裳回房间,盯着她的背,想起忘了包紮,也想起要擦拭,他红着脸擦拭她皮肤上的血渍,接着失神的帮她包紮伤口、穿戴衣物。

半晌,他推开门,面无表情的说要去吃饭喝酒,一直在门外等着的陈羽绯大大的咦了一声,怎麽跟预想中的不同?她看着慕容柬竹的背影,他转弯下楼时没转弯撞上了墙壁,还有他烧红的耳根跟颈脖,她哈哈大笑起来。

慕容柬竹到他专属的包厢,拎着酒壶大口大口喝着酒,他的脑海满满的是方才入眼的艳冶柔媚,她上半身的衣裳因为给他撕了,颈间的肚兜线也在他翻身的时候松脱,她的美好完完整整映入他的眼睛,他本来还怀疑她是有女乳之类的特殊人种,颤抖着双手往下褪去里裤……天呀!她是个女的!

他回想起……他每每的心动,过往的画面历历在目,原来他不是个断袖。

可他居然那样对一个女子,半夜将她扔进左丞相的房间,还拿她挡刀以至於她身负重创,还看了她的身体,虽然不清楚她跟左丞相发展的如何,但是她的清白确实毁在他手上了。

慕容柬竹一口又一口灌着酒,他应该要负责,他也愿意负责,但他现在无法履行责任,况且也不知道她愿不愿意……慕容柬竹恼怒了起来。

「慕容混蛋!」陈羽绯蹲了下来,在他身侧朝他露齿微笑。

「她是女的。」慕容柬竹眯起眼瞪过去。

「咦~真的假的呀?那岂不是给你看光了!」陈羽绯很是惊讶的捧着脸。

「我会负责的。」这货肯定早就知道了,成天古灵精怪的给他下绊子,要不是她是楚庄主的义妹,他还真想狠狠揍她一顿。

「你?还是算了呗!」陈羽绯愣了一下,不屑的撇撇嘴。

「你这话是什麽意思?」慕容柬竹得道意料之外的回覆,很好奇的问。

「要不,你先负起责任娶我?」陈羽绯灿笑,双手捧着自己的脸,很是讨喜的将脸凑过去。

「娶你?」慕容柬竹喝了几口酒,噗哧地笑了。

「嗯呀!」陈羽绯大力的点着头。

「为什麽?」见她似乎不是在说笑,他也认真起来。

「就凭人家好好一个女子被你搞成风城第一名妓。」陈羽绯哀怨的叹息。

「睡你的又不是我,你找楚庄主讨说法去。」

「唉…男人总是喜新厌旧,需要你时就踹你窗户往你床上跳,不需要时……」陈羽绯倒在慕容柬竹的腿上,委屈的娓娓道来。

「能把话讲得如此暧昧不明,也是个人才。」慕容柬竹并没有推开她,只是眼神凛冽起来。

「我真的想嫁你。」陈羽绯坐了起来,用力的戳着慕容柬竹的胸口。

「你这句话对几个人说过自己清楚。」慕容柬竹毫不在意的继续饮酒。

「总之你不能娶她。」陈羽绯眼底掠过一丝落寞,之後叉着手跳了起来。

「现在不能。」

「我是真的喜欢你。」慕容柬竹居然真的有娶那女人的想法!陈羽绯呀陈羽绯,你应该抢着治疗然後塘塞过去的,这下子看戏看到得不偿失了吧!

「慕容不是羽绯姑娘可以托付的对象,楚庄主…」慕容柬竹也没有抬头望向她,只是冷笑了起来,他并没有把她说的话当作一回事。

「是是是,真是个混蛋。」陈羽绯吐了吐舌头,突然又嘿嘿嘿的笑了起来,拔腿就向外跑。

「又找荏!」慕容柬竹叹了口气,没有因此被打断兴致,他有很多情绪需要厘清,有很多事情需要想如何解决。他一口又一口喝着酒,脑中晃过陈羽绯离去前的奸笑,眼睛瞬间睁大,扔下酒瓶就往外冲,包厢内留下散乱的酒瓶与满地的酒瓶碎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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