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月的天气外头太阳很晒，走没几步已经汗湿衬衫，他不明白他们为什麽要好奇他转来的原因。
他打算把肉拿去拜托老师让他冰在教职员办公室的冰箱。经过一楼楼梯间的时候多看了眼，发现通往地下室的楼梯有人影，熟悉的人影。
那灰扑扑的发型实在是很让人难忘。後面还有一群人躲在那里说话，不知道在讨论什麽。
他看见李衡贴在楼梯墙壁站着，一手夹着菸在抽，胸前一个穿运动服的女学生紧紧抱住他，很温存的样子。
郑典吓傻了，这里离教职员室只有几公尺的距离。他正要赶快走，发现李衡已经看见他，正饶富兴味的呼出一口烟，扬起头盯着他，他的半张脸在阴影里，郑典只能看见他那张痞痞贱贱的嘴。
不想坏了他的好事，郑典转身就走。
「站住！」
郑典脚步停顿，「你们继续！我马上走！」
「过来！」
郑典迟疑几秒之後提着袋子维维诺诺走回去。
「去哪？」
「我给大家买了肉，先拿去冰起来。」他逼自己露出些微笑意，瞄见李衡後面地上摆了一塑胶袋东西，竟然有点好奇是什麽。
李衡把烟呼在他脸上，呛得他猛咳嗽。
李衡往他手上拎的肉一看，闷闷笑了几声，浓墨色眉毛下的大眼睛转一转，像在盘算什麽。
郑典见他头发有些湿，像是刚运动过，不过身上没有男孩子的汗臭味。
後面其他人开始催促他，没时间理郑典，他走回去。
亡羊补牢没有用？既然没用，那他以後也不用浪费时间去弄这些，他想。
李衡慢腾腾回教室，这节英文单字小考，老师还没来，英文小老师把卷子发下去，大家默默地把课本拿出来夹在腿上抄。
李衡的已经有人帮他抄好放在桌上，他只需要对一对名字，确认自己的座号姓名没有抄错就好。他悠哉地拿出手机在桌子滑。
他屁股还没坐热，早上那个笑王澈的矮个子就说：「衡哥跑哪去跟妹子温存啦？说好了今天有约还丢我们在这里苦苦等待，好狠哪。」
「说什麽哪！你们有手有脚不会自己先去？」
「你自己去逍遥，也不帮介绍妹子，丢我们在这边等着转职魔法师。」王澈这时候鼻梁上贴着ＯＫ蹦，开始高声唱张信哲的〈用情〉：「怎能不这样以为？没有你尝遍痛苦滋、味……是我太沉醉，让思念步步相随。我用情付诸流水，爱比不爱可悲——」
唱一半一本课本就往王澈飞去砸中他的脸。
「操！王澈你不当谐星太可惜！」矮个子说。
「行走的老歌点唱机！」李衡酸他。
「我的鼻子！啊啊——」王澈边叫边跑出教室。
有人已经抄完答案没听懂王澈刚刚唱了什麽，让李衡砸书。
郑典已经默完书，听见前面的人在问刚刚那是什麽梗？临桌回答他，「笨哪你！没有你尝遍痛苦『自慰』啦！」
前面两个少男笑得嘻嘻哈哈，心照不宣。
郑典把卷子翻过去背面，拿出其他科参考书来看。这时候英文老师刚刚好进来。
「王澈跑去哪？」女老师问。
「他、鼻子痛啦！去保健室了吧！」矮个子答。
「他鼻子怎麽了？」
「很可怕不要问。」李衡说，脸很沉，声音很低。
郑典用眼角余光偷瞄他，他的身高超过一百八，脚总伸在桌子外，桌边挂着瘪瘪的书包……
他想起今天体育课要游泳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