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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千年前的偶遇，在一千年後再次重演。
菲利斯的神力在金碧辉煌的镜廊漫延，直至笼罩地下的每个角落。
美丽的人族公主与随从渐走渐远，在黑暗的引领下前进，金宫中无所不在的光辉变得昏暗，可怜的微尘於空中飘浮。
人类的公主踏上螺旋楼梯，停在路易的肖像画下，呆滞的眼神，渐渐回复清明。
「我为什会在这里？我刚才明明……」她吃惊地四处张望，慌张的眸子在掠过路易的画像时不由自主地凝顿。
菲利斯从空中跳到她的背後，拍一拍她的肩膀。
「呀呀——！」人族公主吓得浑身一颤，猛然发出尖叫。
这次菲利斯早有准备，在她尖叫前已经掩着耳朵飞快倒退，一边抱怨道。「吵死了！别这麽大惊小怪吧！」
人族公主背靠墙壁，浑身抖动。「你是谁？」
菲利斯勾起唇角，说出了一千年前说过的同一句话。「你刚才不是看着我吗？」
人族公主的回答不似预期。「我不认识你！」
菲利斯怔了怔，吞下满肚子的失望，审视她除了一双蓝眼外，与回忆中几乎一模一样的脸孔。
「我为什麽会在这里？是你做的吗？你为什麽要这样做？」人族公主似乎终於镇定下来，连珠炮发，咄咄迫人。
菲利斯将那些令他烦躁的复杂感觉压下，将手放到腰後，向她微微欠身。「我是龙神皇后贝瑟芬之子，金龙皇的兄弟。」
「噢！」人族公主小小地惊呼起来，反射性地拉起裙子行礼。「我……你……」
菲莉斯打量她手忙脚乱的举止，漫不经心地说。「你可以称呼我为殿下。」
人族公主说。「殿下，我太失礼了。我是……」
「我知道你是谁。」菲利斯淡淡地打断她的话。「丹妮丝，反正你们每一个都叫丹妮丝。」
这句话说得并不客气，她的脸色倏地僵硬。
菲利斯若无其事地从她身边经过，仰头向上。
丹妮丝顺着他的视线，再次看见墙上路易的画像。
「他就是金龙皇陛下？」
菲利斯说。「是他登基後不久画的。」
丹妮丝的眼眸中闪烁着光彩，情不自禁地走向前。「他的样子……我是听他的故事长大的，他长得真的太……」
就算不用眼睛去看，菲利斯也能感觉得一股春意盎然的意味，顿时没趣地翻一翻白眼。「太什麽？太好看？太英俊？」
丹妮丝的脸颊泛满羞红低，小声道。「我听过很多遍金龙皇陛下和丹妮丝公主——第一位丹妮丝公主的爱情故意……心里觉得很美满很令人羡慕而已。」
「……」菲利斯的舌头在嘴唇里动了动，半晌，才忍不住震动喉咙发出低沉的笑声。「很美满很羡慕？你好像什麽都不知道呢？也对！就算公主的名字从来不变，但一千年过去了，你们都不再是同一个人……」
丹妮丝蹙起幼长的双眉，表情惶惑，反而令美丽的脸孔更显娇弱，惹人怜爱。
菲利斯将头凑近她的脸颊，在近距离下凝视她湛蓝的眸子。
「丹妮丝，至少我知道你不是一个蠢人……每一个丹妮丝都不是。」他的右手微地一动，迅雷不及掩耳间，已经扼住她一直拿着小刀的右手手腕。
小刀落在地上，叮当滚动。
「我只是……」丹妮丝脸色刷白，想为自己解释。
菲利斯把指尖按在她的唇上。
「我知道，你只是想保护自己。噢……新的丹妮丝，我给你一个忠告。」
他的声音仰扬优美，脸孔比雪更冷，眼睛比夜更加黑。
「——在悲剧发生之前，滚回你的王国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