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一的所有记忆，彷佛就到此为止，无论我如何努力回想，属於那些曾经的讯号依旧飘忽模糊，断断续续。
回过神时，雅臻已经整理完业绩，准备将电脑关机了。
『都好了吗？』我伸懒腰。
「可以了，」雅臻说，「你这个月业绩不错，下个月奖金应该不少。」
『雅臻姐是在暗示等会儿不能请太便宜的吗？』我也将电脑关机。
「不强求，」雅臻笑了笑，「看心意。」
『我的心意最多就对面巷尾那间面摊。』我也笑了笑。
「也好，」雅臻起身，「很多时候不是吃了什麽，而是和谁一起吃。」
『真的要这麽感人？』我开玩笑，『那不如我下楼买两碗泡面，我们在公司吃一吃算了。』
「唉！」雅臻故意叹气，「人类这种生物就是这样，历练越多，脸皮越厚。」
『好好好，我知道错了。』我赶紧道歉。
离开办公室时原本逐渐转小的雨，已经完全停止，皎洁月色从云里探了出来。
我们并肩站在大楼外的人行道上等红灯，一阵透着清新气味的凉风迎面扑来。
「好舒服。」雅臻伸了伸懒腰，顺道不顾形象夸张地打了一个大哈欠。
『喂！』我出声抗议，『好歹我也算是异性。』
「呜呜呜，」雅臻假哭，「自从知道你心有所属之後，我就没当你是异性了。」
『你每天跟我报告你便秘几天的事，』我无奈地看着她，『我实在很难对你产生感情。』
「是喔！我以为你会想知道，我人生最近遇上什麽困境之类的。」雅臻向前跨了一步，模样有些滑稽。
很多时候，我都会不自觉地产生一种，雅臻是女生版张克宁的错觉。
『你高兴就好。』我耸耸肩。
「我很好奇，你这样的人到底会喜欢什麽样的女生，」雅臻回头看了我一眼。
『绿灯了。』我叹气，『什麽叫我这样的人？』
「你这样的人喔？」雅臻想了好一会儿，才找到形容词，「就是城堡筑得又高又深，防卫心很重的人。」
『你这是欲加之罪。』我想起亮言说过类似的话。
「先不管什麽罪不罪的，」雅臻不死心又问了一次，「所以，你这样的人到底喜欢什麽样的女生？」
『什麽样的女生．．．．．．』我脑海中自然而然地浮现出小夏的笑脸，『或许是像夏天，温暖又闪闪发亮的女生吧。』
「这样吗？」雅臻故意露出牙龈，给了我一个宇宙无敌大笑容。
『是夏天，不是下流。』我摇头。她真的是女生版张克宁无误。
似乎因为下了整晚雨的关系，公司附近那几间我们常去光顾的餐馆几乎都提早打烊，整条巷子，十点不到已经陷入一片漆黑。
『怎麽办？』我指着其中一个失去光亮的招牌，『原本想请你吃火锅的。』
「如你的愿去吃面吧！」雅臻说。
『也只能这样。』我点头。
走到面摊後，我们直接在摊子前的座位坐了下来。
「老板，」雅臻拉开嗓门，「请给我两碗最豪华的阳春面。」
「好好好，」老板笑容满面，「怎麽今天只有你们两个？约会喔！」
「是约会没错，」雅臻回答，「和全世界最小气的男人。」
『不要乱说。』我说，『被误会怎麽办。』
「是真的很小气啊！」雅臻笑着说。
『不是指这件事。』我没好气地说，『我是说约会。』
「有什麽关系。」雅臻耸肩，「反正你又不吃亏。」
『算了，』我帮她打开免洗筷，『面来了，先吃吧。』
「是鲁蛋，我在面里加了鲁蛋。」老板放下面时忽然来了这麽一句，让温度急冻的话。
「呵呵，」雅臻抬头尴尬地笑了两声後，才开始吃这碗加了鲁蛋的豪华阳春面。
『雅臻，』我停住筷子，『我忽然觉得有个死党跟你很像。』
「是吗？」雅臻好奇，「哪里像？」
『你们两个．．．．．．』我欲言又止。
「怎样？」雅臻追问。
『都有神经病。』我继续吃面。